油紙見光了,女子才滿意輕抿著嘴唇,品嘗最后的酸甜味,才覺得有幾分困意。
就在敖瀾起身,想取絨毯將她輕覆時,她猛地死死扯住他素白的袖口,不讓他移動一步,她整個人蜷縮在竹榻上,雙眸如小獸般無助,好似只存在純粹的依賴。
敖瀾被她的依賴熨得心口滾燙,幾回潛夢中撩撥心弦的情愫,在此刻涌上心頭。他情不自禁的眼眸像極了求偶的公獸,他俯身,手掌握住她緊扯住袖口的手,十指相扣,心中滿是意亂情迷。
他仿佛,等待此刻許久許久了,被壓抑住萬年的天性欲念,突如萌發誕生。
當兩人的呼吸跟目光幾乎相融之時,敖瀾凝視她眼中至純至真的目光,心中猛地一緊,他狠狠別過臉,將距離拉開,提醒自己必須冷靜,絕不能一錯再錯。
女子的雙眸閃爍著疑惑的目光,在不明白他的舉動同時,她輕輕蹭了蹭身體,縮得更緊一些,像只受驚的小獸,往他的身邊靠去。
敖瀾被她的依賴引得內心一陣柔軟與悸動,他輕輕深呼吸,讓自己的聲音盡量平穩,"小景,你可知我們之間有著連天地都難以斬斷的宿命因緣絲。"
被喚小景的女子,面容滿是不解,只抬眸側身望著他,依靠著他。
晚嵐輕拂,竹屋中,燭光熄了,甘梅香依舊濃郁。
女子微微動了動,像是在確認這份安全感,在睡夢中,神魂未覺地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口,然后舒展身體,任月光傾灑在她身上,緩緩吸納著月下與山嵐的靈氣。
敖瀾見她唇色越發紅潤健康,心中滿是欣喜,不再憂煩。
此地,是他特意挑的風水寶地,既能利于她吸收日月精華,也能補足她天生的金氣。人間永川雖不如西海的地界清幽安穩,但大海無邊無度,水性過旺,不利于她的金性靈力留存,怕有泄金之象。她身體正虛弱,自是不能讓她常存西海龍宮。
他俯身,稍稍彎下腰,手掌輕輕地拍撫著她的背,不再越界,只是溫柔地看著她沉沉睡去,又借著月光,目光落在她柔和的臉龐上,心中暗自忖度,他到底該拿她怎么辦,才好?
他的大道,是由她千年修為鋪墊而成的平坦大道。
那他棄神之后,可否向她討要因緣或業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