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看看。”
但陳芨只說了這一句,平淡無味,像一杯溫開水澆在他身上。
那種感覺又來了。
是風暴前的寧靜,陳芨喜歡他這樣。
沉迷他的瑟縮和畏懼,玩膩了,再慢條斯理地吃掉。
“看什么?”樂于知心跳加速,開口時才發現嗓子已經啞了。
他仍舊閉著眼,缺失的視覺用敏感的身體填補,很快感受到陳芨的手穿過自己的發梢,托住后腦,腕骨抵在耳廓,輕輕地磨。
“當然是讓姐姐看看,我們小知的腺體到底怎么了”另一只手順著他的衣領一路下滑,意思不能再明顯。
“不行”樂于知搖頭,揪緊自己的衣領,睜開眼用濕靄的目光哀求她,“不能在這里,等回家好不好,回家你想怎么樣都可以”
但回應他的是陳芨冷硬的一個字。
“脫。”
惡劣的命令,不帶任何感情。
她根本不在乎這里是什么地方,就算現在有學生或老師走過來看見也無所謂,視線冷冷掃過樂于知永遠溫順的身體。
到這一刻,真正的報復才姍姍來遲,絕望窒息地,用可怕的破壞欲,挑在這個地方再一次擊碎他的尊嚴。
“找”樂于知吸一口冷氣,做最后掙扎,“找一間空教室求你了”
換來的是陳芨的不耐煩。
“還是說要我幫你?”
她語氣里不是輕浮和作踐,而是徹頭徹尾的憎惡和冷漠。
天黑了,世界安靜。
陰雨是密密匝匝的針,刺入他的身體,樂于知垂下眼瞼,手哆哆嗦嗦,慢慢抬起摸上領口的第一顆紐扣,寒冷沖擊骨骼,瑩白的骨節浮出緋紅,因為即將到來的事。
明明那么私密,是該和愛人纏綿悱惻時才會滲出的顏色,現在誰都可以看見了。
一顆,兩顆
慶幸南一中的校服只有兩粒扣子,解到鎖骨往下就再沒有解開的余地,樂于知太過緊張忘了這件事,心不由得松口氣,小心望向陳芨。
她的視線一直停在自己頸后,淡淡的,淹沒皮膚,煮沸了耳根。
對oga來說,把腺體袒露在alpha面前,和脫光了掰開屁股求操沒什么區別。
樂于知覺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陳芨的惡意讓他窒息,她撇開情緒后不聲不響的樣子又讓他發毛,恨不得立刻搖晃她的肩,崩潰地大喊出來。
給我個痛快吧。
或者,徹底把我逼瘋。
直接抓住我的頭發,逼我伏下去給你口交也可以。
過很久,陳芨像是欣賞夠了折磨他的過程,隨手拉開他半敞的衣領,纖瘦的頸部和泛紅發脹的腺體一覽無余,她只瞟了一眼就松開。
很明顯,是因為發情期要到了才會疼。
樂于知知道。
所以用這個理由打電話給陳竹,謊稱身體不舒服,借父親的口把幾個月沒回家的陳芨喊了回來。
下意識畏懼她,又本能地想要見她。
真搞不懂。
斯德哥爾摩嗎?
“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脆弱了?”
她冷淡開口,只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俯向他的耳朵。
“在床上不是很能忍嗎?”
“下面肏腫了都不肯發出一點聲音。”
故意的,看見他纖動的睫毛,感受他顫抖的呼吸,一同被惡言無休止地吞噬。
湊近了,陳芨能聞到一點樂于知腺體上散發的檸檬草香。他的信息素很奇怪,開心的時候是甜的,難過的話又會變成酸不溜秋的澀味,就像現在,醋一樣,刺激神經。
顯然,他在難過。
因為她。
樂于知看不到的地方,陳芨煩躁地閉了閉眼,然后向后退,臉上已經是無所謂的冷漠。
等他顫巍巍扣上扣子,沒幾秒就耗盡耐心,眼不見為凈一樣,轉身,獨自邁步下樓,留下濕濘的腳印。
樂于知系扣子的動作更急了,視線緊跟她的后背,又停在她映向瓷磚的影子上,直到什么都看不見,腳步聲也漸行漸遠,立刻什么都顧不上,背起掉在地上的書包追過去,依舊是半米的距離,亦步亦趨。
沉默持續到走出校門,再沒有一句話。
司機把車停在十幾米外的路邊,是一輛不起眼的雅閣。
樂沅清很低調,樂于知是新任市長兒子的事放眼整個江市都沒幾個人知道。每年的家長會,也是讓秘書扮演父親或是母親的角色,分數排名、品行教養、會不會讓她丟臉,她只在乎這些,其他過程一概不論。
讓她不滿意的后果,是更加嚴格的管束,把私人空間擠占干凈,安排進她覺得有用的東西。
所以樂于知多少有點表演型人格。
面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面具,跟誰都相處得很好,即使內心毫無波瀾。
除了陳芨。
她能剝開他的表皮,發現里面是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