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庭院的石板地板,在同樣的黑夜,似乎曾經有兩個模糊的笨拙身影,在這里爭搶神社的錢箱;
地上有一灘血,眼前出現一個人高舉著錢箱向下砸去的殘影;
瑪利亞張開手掌,看著自己昏迷過去也沒撒開的硬幣——錢幣從功德箱箱口落了出去畫面恰逢其時地閃過。
“我當時注意到錢掉出來了……”
“然后?”屬于記憶之外,靈幻的聲音還在問——還有看到什么嗎?
瑪利亞答得所當然:“當然是趕緊把錢撿起來了?!?
“師傅,難得有比你還在意金錢的人呢。”
“閉嘴啦!”
她記得自己撿起錢的時候的情緒——驚訝。
但現在回憶起來卻已經連這種驚訝從何而來都搞不清楚了;
散碎的記憶最后停留在‘砰砰!鏘鏘!砰——!’的聲響。
她仍能記得逐漸變黑的視野里,一個黑發大高個帶著箱子和一個女性離開的背影,然后就是自己的醒來。
感覺自己得馬上出發,所以瑪利亞直接從鳥居離開了神社。
此刻坐在沙發上的瑪利亞對記憶如此評論:“我得離開那里,而且……可能我曾經在那個神社居住過很久吧,總感覺……”
她拖長了聲音,將數字、因數全部導入了公式。
——然后得出了完全錯誤的答案。
“我得把那個功德箱拿回來。”
里面的所有錢幣她都數過,還有64枚錢幣,三千兩百円呢,錢可是很重要的。
‘……不對,我是什么時候數過來著?’瑪利亞皺起眉,想不明白。
但對面的男聲簡直要變成尖叫了,直接截斷了瑪利亞的思考,她抬頭就看到了被自己折磨得夠嗆,已經變成潦草簡筆畫模樣的靈幻。
“重點難道不應該在被襲擊然后放置在荒郊野外上嗎……身份證件都不見了不就是準備拋-尸嗎!絕對是吧!絕對是被兇手拿走了!”
仍有常識的咨詢室老板伸-出雙手。
重點是只有三千円的錢箱嗎???
連珠炮一樣的逼問直沖瑪利亞的臉,但金發少女倒是一點不生氣、也不著急。
“……你不說那是廢棄神社嗎?怎么想都不可能有人住的吧!”
“而且為什么要把這種無關緊要的數字記得這么清楚,您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吧?”
“而且——倒是給我報警!”他拿出手機直接懟到了瑪利亞的臉上。
沒懂對面聽著自己話的人說的‘jgcha’是什么意思,瑪利亞繞開遞過來的翻蓋機,奇怪的嗯了一聲。
“戴帽子,穿藍色制服的那些人!”坐在對面的靈幻在自己腦袋上比著警帽的手勢,用力比出了埃及手。
“啊,那些人?!苯鸢l少女眨了眨眼,“我有跟他們說話?!?
“……誒?”
她在下山的時候確實曾經遇到過上山的警察,瑪利亞試圖和他們問過箱子的事情。
但不出意外地被人拒絕了。
一方面是因為金額太小,一方面他們似乎還忙著去山里搜救失蹤者。
而瑪利亞雖然被囑咐了之后可以去派-出-所尋找幫助,卻因為找不到路轉到了另外的地方。
……
“……我怎么有不好的預感。”聽著瑪利亞敘述的老板已經冒出了冷汗。
而瑪利亞已經舉起了一根手指:“多虧遇到的高僧呢?!?
對面的兩個人……都啪一下把手蓋在了臉上。
然后他們就聽到了瑪利亞一路上的見聞。
這里當然不是瑪利亞的第一站,事實上,在來到這里之前,她已經跑了高野山附近的好幾個城市,見了不少‘愿意幫忙’的人了。
有愿意把他傍身的轉運壺以一枚硬幣轉讓給自己的高僧;
而據說很輕松、不需要努力就可以成佛的未來視教主——雖然沒能找到箱子,他還是教授瑪利亞量子速讀的技術;
有靈視技能的超能力小孩,據本人說上過電視,是他為自己指了個方向;
‘怎么看,瑪利亞小姐都像是被騙子隨便指了個方向,碰巧來到這里而已?!腥送虏?。
但瑪利亞根本不聽,只是自顧自回憶。
有個攔住她,說著要推她身上的殺人案,自稱關東名偵探的大學生工o新一;
還有明顯就是騙錢的西裝男,他拿走瑪利亞手里僅剩的錢幣,說是要請誰來著……
說到這里,瑪利亞稍微卡了一下殼:“啊、蝦油君?”她將陌生的發音吐-出口,想起了那個自稱輔助監督的家伙說的名字。
當時對方好像守在一個奇怪的罩子外面,被自己問起‘這個罩子是做什么的’時候還嚇了一跳。
那個輔助監督說是……要請蝦油同學幫瑪利亞手里的錢幣驅邪。
他拿走了一枚說是要讓術師看一眼。
但對方只顧著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