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便知曉出入那些高門大戶的規矩,腰間空蕩蕩的,連把防身的匕首都瞧不見,更莫提什么能鑒出身份的兵器了。
罷了,是狐貍早晚會露出尾巴的。他們走著瞧。
她收回目光、手中轡繩一甩,馬車便飛快駛出了守器街。
車輪經過坑坑洼洼的石板路,最終駛入大道的車轍印中,馬車也漸漸平穩,秦九葉透過那半支起的車窗,偷偷向外看去。
她以前從未在這個角度細瞧過這座城。午后時分的街道兩旁光影濃重,那些行路的人原來神色是這般模糊、身影是這般匆忙。溫熱的風微微帶著些潮氣,潮氣中又有些雜糅的煙火氣味,吹在臉上有種說不出的生動。
在聽風堂關了幾日,她實在有些懷念在外行走、無拘無束的日子。
回頭望去,守器街口的那盞破燈籠已越來越遠,零星有幾名江湖客蹲在街角不遠處,全然瞧不見那些暗中蹲守聽風堂的士兵,更瞧不見追出來的人。
“不用回頭看了。今日兄長也會赴宴,陸子參不在,聽風堂外本就沒幾個人守著,辛兒已將他們調開了。”
秦九葉沒搭理對方,仍將腦袋卡在窗戶縫邊上。
馬車一個急轉彎拐上另一條街,車輪壓過車轍印、車廂隨之一顛,只聽“咚”的一聲巨響,她的腦袋便結結實實磕在那窗沿上。
一陣幸災樂禍的笑聲在她身后響起,秦九葉縮回腦袋,使出厚臉皮的千年功力,四平八穩地指著那車窗尖酸評價道。
“你這窗子實在寒磣,修大些能多花幾個錢?還自詡有錢人家的少爺,我看也不過如此么……”
“原來秦掌柜不習慣坐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