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挺好?在村子里兩個月也沒人問東問西……”
“那這樣如何?”他突然便伸出左手牽住了她的右手,“從前外出的時候,阿姊不是總會這樣牽住我的手嗎?”
少年左手的手心很粗糙,指腹、虎口、掌丘處都覆蓋著一層繭子,握緊的時候好像兩塊干燥的木柴將她的手夾在了中間。
不知為何,他明明只是握住了她的手,卻令她有些張不開嘴。
秦九葉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不說話,我就當做可以了?!彼冻鲆粋€恰到好處的笑,臉頰上隱隱露出那個梨渦,瞧著倒真有幾分阿弟的模樣,“督護不比村里人,凡事還是要小心些才是。以后若有外人在,我們就這樣相處吧?!?
這最后一句話好似寒冬臘月里的一桶冰水澆在秦九葉頭上,令她方才那難以開口的奇怪感覺瞬間消散。
他只是在維系自己的偽裝,而她不過是他偽裝時需要的一件道具罷了。
秦九葉輕輕抽回了手,又恢復了方才疲憊出神的模樣。
“哪那么多以后呢?總不會一直這樣下去,”她扭過頭去,注視著天井中那只梳毛的鴨子,再沒有回頭去看他臉色,“總會結束的。等我解決完這些麻煩事,一切就都會結束了?!?
不速之客
之后接連三日,聽風堂外半點風聲也無,堂里更是靜得像口深井里的水一般,偶爾傳出一兩點響動,大抵便是司徒金寶喊冤告狀的聲響。
那日過后,他便隔三差五地在秦九葉面前控訴李樵罪行,語無倫次地說些“蟈蟈”“舌頭”之類的話,吵得人腦袋嗡嗡作響。
秦九葉起先還會寬慰一二,說蟈蟈其實是吃螞蚱的,實在不用擔心??赡鞘芰梭@嚇的廢柴一個字也聽不進去,非要每時每刻都跟在她屁股后面,連上個茅房也不肯一人前去,實在令人厭煩,最后秦九葉便連做做樣子也不樂意了,一見他便躲得老遠。
金寶害怕落單獨處,在秦九葉這尋不到安全感,便去騷擾其他人。那杜老狗竟與唐慎言臭味相投,每日閑坐飲茶,能從日升談到日落。金寶便拉張板凳硬插在一旁坐著,起先只是蹭些茶水干棗,后來竟也聽得入神,那杜老狗談到興起處甚至還沾些茶水教他多識幾個字,唐慎言在一旁瞧著也不覺荒謬,幾日下來、三人相處越發和諧。
李樵依舊安靜得沒有什么存在感。三日的時間,他幾乎將聽風堂未來一個月的柴都劈了出來,末了還將前廳茶堂里所有東倒西歪的桌椅都找了平、墊了腿。
秦九葉起先在一旁瞧著,想要開口提醒對方:這茶堂里的桌椅實在沒必要修理,只因那些江湖客們一言不合便會大打出手,修完沒幾日又要遭殃??珊髞硭K究沒有開口,因為她突然覺得,對方并非不知道這其中道理。他去修補那些桌椅只是一種消耗時間的方式,同他先前在果然居劈柴、煎藥、招呼客人沒什么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