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地護著謝拂雪,但愿她沒來之前,拂雪沒有受傷。
辛十四娘沉聲道:“我就是想確認她有沒有也被送進畫中。”
從她失望的表情來看,祿輕并不在敦煌仙女圖里,也不在她所到之處的范疇內。
秋容看了眼不遠處破舊的房屋,道:“也許,今晚你就能見到祿輕姑娘。”
遲早是要解決的事情,倒不如現在說開,也好讓辛十四娘放下心結。
辛十四娘回首看見朱老伯神色平靜站在那,對她們行了個禮,“久違了。”
謝拂雪不明白情況,也不好在這個時候問秋容怎么回事。
萬一辛十四娘發怒,這附近一帶的活物都得下地府走一遭。
辛十四娘臉上的血淚被風雨洗刷干凈,身后的尾巴收縮起來,嗡動著蒼白的唇:“你是……朱孝廉?!”
朱孝廉只是個凡人,為何能活到現在?
秋容帶著謝拂雪到了朱家門口,辛十四娘也翩然而至。
朱孝廉見風雨驟停,聲音疲憊:“朱某與內子恭候多時,只為再見故人一面。”
(修)
當年的事情經過歲月的輾轉,已經讓朱孝廉每每回憶時,從傷心變得麻木。
唯一沒有變的,便是自己對祿輕的心。
辛十四娘紅色的眸子被淚水淹沒,“臭道士說的祿大娘可是祿輕?”
朱孝廉將她們請進屋里,打開棺槨只見一位面色如常的老太太躺在那,皺著的眉頭似是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辛十四娘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悲戚,眼淚落在棺槨里,“多少年了,不想再見已經是天人永隔!”
她哭得傷心之中帶著絕望,可見與祿輕的感情非同一般。
謝拂雪陷入掉線狀態,來蘭若寺沒多久就吃到了瓜,不知道是苦瓜還是he的蜜瓜。
當然,也不能說是瓜。
一切的起因是卯魂。
但真的是因為這個嗎?
天災人禍這種事不好說,如果卯魂真的有那么大的能耐,不該把格局局限于此。
謝拂雪回想自己那些年當反派的經歷,有點想和隔壁的哲學家邪劍仙,科學家拜月教主討論一下卯魂屬于什么派系。
究竟是和公西譽一樣的怨鬼,還是因為野心恨不得毀天滅地,只為了發泄當初受感受到的一絲不滿。
秋容以為謝拂雪神游在外,趁機把了脈,脈象正常。
她一般可以看到凡人的壽命,為何拂雪的丁點看不到?
秋容心中疑竇叢生。
這姑娘莫非早就跳出六道輪回,不受任何東西拘束?
秋容的目光多了困惑,輕聲問道:“朱舉人,你讓湖一道人超度祿輕姑娘,是打算讓她先走一步?”
說來也巧,她這些年在世間,很少管過輪轉淵內部的事情。
不曾知道祿輕后來如何,何況是舉人朱孝廉。
若非這次有諸多的因素,更是沒想到會在此處遇到二人。
祿輕此刻看起來像是壽終正寢,身上沒有一絲法力。
肉體凡胎。
莫不是早就入了輪回。
朱孝廉發現天色真的入了夜,眼中含淚,道:“此事,要從辛十四娘將祿兒托付給馮公子后說起。”
辛十四娘眼淚止住,神色滿是愧疚:“都是我不好。我本來可以在六百年前彌補一切,都是湖一那個臭道士破壞了!”
每次想到事情因為湖一道人,導致的壁畫無法為祿輕凝住神魂,她心里沒法不去恨。
朱孝廉道:“辛十四娘不必責怪湖一道人,他當時也是為了救你。祿兒她能撐到現在已經實屬不易。”
人見到了。
往事讓他累得不想去提。
辛十四娘怔住:“你這是什么意思?為了那種唯利是圖的道士說話?”
朱孝廉點燃新的塵曦香不言語,多年不見,辛十四娘的脾氣漸長。
秋容見狀,不便再詳問,道:“不如現在給祿輕姑娘超度。”
她示意謝拂雪幫忙準備儀式,自己也好去輪轉淵打探情況。
如若是為了讓人安息,那么往事不提也罷。
謝拂雪搭好超度用的東西,忽然看到門外飄來一個鬼影,瞧著更像是年輕版本的祿輕,樣貌妝造和壁畫里一樣。
仙氣飄飄的打扮,手里那些沒有花草的花桿子。
祿來到謝拂雪跟前,眸光復雜:“有勞姑娘喚我真魂,他日有緣,再做報答。”
謝拂雪收好劍怕戳到祿輕,支支吾吾道:“我……我沒有做什么,就是念了咒語。”
甚至還沒有念完,祿輕就出現了。
祿輕對秋容笑道:“當年在太華山與秋容姑娘見面,爾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姑娘,沒想到出落得如此動人。”
說來,她與朱孝廉在這蘭若鎮隱姓埋名多年,早就料到有這一天。
倒也算是知足。
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