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拂雪吐槽:“你連老人家的菜地都要,好意思嗎?”
人家用來種吃的,怎么突然就當做酬勞送出去了,難道是太窮了?
湖一道人解釋:“是他自己說沒錢的,我肯定勉為其難收下啊。到時候你一半,我一半。”
他不收點東西,難道安喝西北風。
謝拂雪似乎聽見湖一道人說她不懂人間疾苦,懶的和他計較,看了眼周圍,見沒有妖怪這才敲了門。
院子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誰呀?”
湖一道人清清嗓子:“朱老伯,是我湖一道人。”
門被打開。
老態龍鐘的朱老伯瞇著眼睛看著二人,捂著嘴咳嗽:“咳咳咳……老朽最近耳朵不太好使,眼神不太好,還望湖一道長和這位姑娘莫見怪。”
謝拂雪觀察了院子,聞到了一種異香,是防止尸體腐爛變臭的塵曦香。
用料講究。
制成的過程很復雜,但也只是能夠做到防腐的作用。
此香極為珍貴。
一般的道士和人是不會輕易使用,而眼前的老人家境貧寒,連個寵物都沒這養,如何得來的塵曦香?
湖一道人來到了堂屋里的柳木棺材跟前,“朱老伯,塵曦香可有用處?”
朱老伯背部直挺,倒了兩碗茶過來,連說:“有用,有用。只是老朽希望內子可以好生安息,莫要夜夜魂魄守在家里。”
他雖然看不到,但是能根據異常感覺得到。
朱老伯的眼睛往下看了看,是一雙嶄新的布鞋。
這鞋子是妻子去世前打的樣子,死時也只是做了個鞋底。
今早卻成了一雙完整的鞋子。
朱老伯眼中蓄滿淚水,對著空氣喊道:“輕兒,你先走,我時日不多,隨后就可以在地府見面!”
湖一道人在破舊的純色香爐上,續了根塵曦香,道:“想必祿大娘也是舍不得老伯你。若想超度她,唯有看你過得順遂,她才能安心離開。”
世上感情好的夫妻都是如此。
湖一道人檢查了祿大娘的尸體,發現謝拂雪看著自己,“怎的了?”
謝拂雪問道:“你居然有很多塵曦香?”
“嗯,都是我自己做的。我看老伯這么可憐,就免費給他了。”
“你會這么熱心腸?”
謝拂雪仍然質疑。
把她拖過來,不會是想炫極品防腐劑塵曦香吧?
湖一道人神情怔忪觀望頭發發白,面色紅潤的祿大娘,道:“安息吧。”
謝拂雪:“……”
倒是顯得她無理取鬧了。
謝拂雪對著天相盤算,“朱老伯,若想超度尊夫人,需等到晚上陰氣重的時候,待她出現,問問還有什么心愿,她才能愿意離開。”
遺憾不解,怕是難度會提高。
朱老伯鼻子微酸:“都聽姑娘的。不知姑娘芳名是什么?”
看久了,竟然覺得像一位故人。
謝拂雪認真自我介紹:“我叫謝拂雪,目前跟著一個道士學修行,老伯可以叫我拂雪。”
要是師父在,肯定能大白天把祿大娘給召喚出來。
朱老伯定定的看著她,“謝,有答謝和辭別之意,拂,有經過之意,雪,誕生于冬季,自然產物。感恩降生,長于辭別掃過紅塵俗世,終留得一片白雪,好名字。想必給姑娘取名的人,是個有心之人。”
即使遇到俗事纏身,也能一笑置之當做自己是過客,回首只有滿眼的白雪,不見污濁。
謝拂雪干笑著:“我還不知道我的名字有這么多的意義。”
她只知道自己生來就叫這個名字,其余的不清楚。
朱老伯笑道:“不過是看著書上瞎琢磨。勞煩拂雪姑娘送內子一程。”
謝拂雪擺擺手,“老伯客氣了。”
原來也是個可憐的老人家,怪不得湖一道人只要了一塊地。
朱老伯笑道:“二位還沒吃飯吧,老朽去做飯。”
謝拂雪婉拒:“不必了,我剛才在蘭若寺吃過了。他可能也吃過了。”
剛才她在湖一道人身上聞到了飯菜的味道,指不定在哪胡吃海喝。
湖一道人點頭:“朱老伯你就做自己的吧,我已經給祿大娘選好了風水寶地,就等著把她送走再入葬。”
若是他在這蹭飯,小丫頭肯定又要念叨。
朱老伯很是感動地看著他們,“老朽真是請了一些不錯的高人。”
不知道為什么,謝拂雪總覺得老人家意有所指。
謝拂雪與湖一道人站在菜地,看著長勢可觀的青菜大蔥,問道:“你在哪找的風水寶地?”
湖一道人保持神秘:“天機不可泄露。”
謝拂雪有種被他裝到了的感覺。
天空中似乎有團毛絨絨東西在飛。
謝拂雪仔細看的時候又躲在了柳樹上,她開始嘀咕:“哪里來的萌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