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這種,能被一口允誠的信任之情了,更別說他跟眼前的這對夫妻,本就是陌生人。三叔臉上明明布滿了皺紋橫路跟滄桑的痕跡,可眼里卻難得流露出,他一直隱藏起來的靈魂。那眼神,就跟當時他在荒年時,會愿意彎腰抱起地穴旁小女嬰時的神情相同。就是種,載著對未來還存著一絲渴望跟念想的善意,像是源源不斷地像長河奔流那般的去盼望,絕望的荒沙里再次開出紫花霍香薊,或是那頭從不會流淚的兇獸,終于流淚了。突然,姚敬跳出來破壞了氣氛,就直接擋在三叔的眼前,皺著眉頭,叉著腰不悅的說道:"喂喂喂,你這老頭,干什么一直這樣盯著我娘子看,別以為你人不壞,就能隨便對我娘子胡看。"三叔愣了一下,拱手致歉,笑了笑撫了撫胡子說道,"走吧走吧,我們邊走邊說,時間緊迫,我怕這會他們已經帶人來了。"三叔熟門熟路的帶她們繞到屋后,避過有住人的屋子,穿走在村子里,深夜的村子里靜悄悄的。就是穆景看見那間牛棚,還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三叔跟姚敬頓時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三叔這才嘆了口氣,語氣嚴肅的說道:"不在那了,你們想知道就跟我來。"姚敬怕他娘子過于心軟,便直接扯住穆景的手腕,就把她給拉走了,他們在凡間在凡人的眼前,能盡量不使用術法就盡量不能用。因此有此機會能離開,自然就不該錯過。不然要是又遇到麻煩,身為有神通靈氣者,還得考慮各種事,不管做什么都是綁手綁腳的很。他們躲躲藏藏,左躲右閃才出了村子,可他們沿路在黑暗里,跑過幾個早就不見玉米桿的玉米田,又走遼過一個干涸的池塘,姚敬見穆景走的慢,直接背著她就跑,最后不知怎的,竟是爬上了個小山坡,又鉆進了一個地穴道,三叔見人都進了地穴,這才松了口氣。就是三叔一轉身,就看到姚敬突然地鉆了地穴,卻下意識的站直了身體,直直一撞,不小心磕到了穆景的頭。穆景疼的撫了下自己的額頭,還是三叔指了下,姚敬才發現自己犯了蠢,趕緊蹲低的,把他娘子給放了下來。穆景還沒說話呢,姚敬便仔仔細細彎腰的吹吹揉揉她的額頭,小兩口像是在細語疼不疼的把戲。三叔見狀笑著,看著也無奈,就是有些落寞的轉身,像是想起往日,他跟他的未婚妻子,也曾是如此的如膠似漆,海誓山盟。只可惜往日如云煙,他的半身也早已踏入棺材,后半輩子都活在悔恨之中,唯有站在南陵這塊土地上,做一些讓自己心安理得的事,才會讓自己有些贖罪感。如此,他希望他做的這些,能祭奠那個女子的在天之靈,至少能讓她能得到安慰。自然,他哪里敢奢求,她能原諒他當時的懦弱跟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