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穆景看外面還在爭吵,她已經全身像是虛脫的魚,渾身從頭到腳都是濕的了,甚至皮膚有些冰涼,呼吸越來越快,好像就躺在草堆上等死。
她身上一直滲出冷汗,下處開始滲出有些濕滑跟奇怪的刺鼻味,甚至全身的骨頭跟肌肉都一起收縮的痛,她彎腰扶著這隱隱在動的孕腹,里頭的孩子像是不太想安穩,一直使勁的踢,讓她的恥骨又更是疼,像是有股無形的力量,用力的在拉扯她全身的骨頭跟肌肉,都幾乎快把她給撕裂了,她幾乎是疼哭了的喊,"郎君,郎君我好痛,救我。"她的靈魂,就好像開始漂浮在空中,見到那黃老婆子正跟村里的男人吵架,她沒聽見他們談了什么,就見到那個大胡子的男人,從屋里拿了把殺豬尖刀出來,好多人阻止他,但男人覺得反正都是一死,能活孩子便好。大胡子男人負氣把女人剖了肚,可孩子還是臉色發紫的死了。眾人一聽到,牛棚生出的孩子是個女嬰,競是打從心里松了一口氣,甚至還談論著,至少不用白白養個女兒十多年,最后成了別人家的,現在不幸的死了,就死了吧。黃老婆子收了北營村子的錢,幫忙處理這個死嬰。老婆子在回家的路上,就把這孩子隨便用件舊衣服就隨便包著,隨便丟在一處不知道是何動物所挖的地穴外。隨后老婆子朝四方拜了拜,害怕的轉身就跑了。意外的是,有個正在附近等著抓鼠的年輕男人,看到這有人鬼鬼祟祟的,便走過來看看,意外的發現一個剛出生的女嬰就被丟在地穴外,甚至還活生生的啼哭鬧著的。男人姚頭,可惜這可愛的孩子,那么小就沒了父母,猜測估計又哪家因為是個女孩,才被丟掉的。孩子被他抱在懷里,競開始啼哭,男人手足無措,又不會養孩子,可他的內心又想起他的未婚妻子,他們曾山盟海誓,說好要走完這一生的,誰知道一個意外,他的懦弱便把她給弄丟了。他剛從他未婚妻子的衣冠冢出來,本來心神還陷在悲傷中,一出來就遇到這孩子,可能冥冥之中,她也希望有人能藉慰他的下半生吧。男子便想著自己今日的豐收,也足夠給孩子買些米糠了吧。他開開心心的把孩子抱回村,路上幾個乞兒都知道他是個算慷慨的好人,幾乎見到他,都會熱情的喊他三叔,至于為什么村里的人跟附近的乞兒都喊他三叔,就沒人知道了,只有他的未婚妻知道,因為他是家里的老三,所以才化名選著以三為名。穆景才從惡夢里驚醒,就聞到一股血腥之氣,她疲倦且大汗淋漓的睜眼,就看到她郎君滿目擔憂的看著她。姚敬坐床榻邊小心且溫柔的撥著她的額發,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就親了下,皺著眉眼里閃過一絲擔憂,卻故作輕松地說道:"娘子,你連做了惡夢都喊著我,那我只能把你給喊醒了。"可穆景卻是一眼瞧見了他的手掌,虎口處受傷了,像是一圈牙印,她口渴的舔了下自己的唇,卻發現自己的牙口競有血氣。她臉上還蒼白著,卻著急的抓住他的手,擔憂的看著,"你這手是被我咬的?我剛做惡夢時,咬你了?"姚敬藏著手,知道穆景擔心他,因此別過臉,掩飾那種暗自開心而竊喜的心思。他隨口一道:"這是小傷,不礙事。我就是看你在夢中,忍痛著居然緊緊地咬著牙關,我怕你傷了自己,所以才…"他頹然嘆了一口氣的轉身說道:"就是你這惡夢,不論我怎么喊你,都喊不醒。是我沒用,一直讓你反復的做夢,卻找不到解方。"穆景見他這樣,便安慰似的就抓過他的手,就仔細看著的,發現那些被她咬的傷口都已經結成痂了。她聞著他手上的氣味,然后把他的手心就枕在自己的臉頰上,剛做了那么久的惡夢,也實在是累了,她閉眼打算在睡一會,就是他手心的熱度,實在讓她很是安心,像是已經可以心安理得的,有個依賴的地方了。看穆景又閉眼沉沉入睡,姚敬心里卻在思慮,最好還是明早就帶著他娘子離開這村子才是。否則,這村子古怪的一直讓她做惡夢,他是不信怨靈有能力纏上她的,最有可能的是他娘子太過心軟,因此自己感應到了那些靈,所以一直不停地,重復做著這塊土地上的惡夢。他的心突然有些掙扎了起來,就這樣以大拇指摸摸她的臉,見她終于是安穩的睡了過去,安穩的像是被捧在手掌心的樣子,他才這安心了下來。突然,在深夜里,門外有人輕敲,姚敬用透視就能一眼看透,是那個叫三叔的老人在外面敲門,他見這三叔神色慌張卻小心翼翼,可手里連個燈都不敢提,就是摸黑來的,手臂里不知道提著什么東西。他起身去開門,只開了一小縫,他跟三叔對看一眼,天生的敏銳度,讓他知道這三叔,不是周身監看他們的那一股氣息。三叔入屋就站在門邊,見到姚敬沒事倒是松了一口氣,但看見穆景還睡著,心里急著,便不再思量道:"兩位,我這裝著幾片鼠干跟一小袋的水,此地極兇極惡,兩位還是早日離開為上。若兩位不走,恐怕明日就得進閻王殿了。"穆景聽見聲音,這才揉揉眼睛的醒來,她起身定然的看著三叔一眼,他們兩個就直接的對上了眼,像是有種什么都不用解釋的靈犀感。穆景看著三叔,淺淺一問,"你不讓我去牛棚,沒有惡意吧。""我信你的。"三叔本以為,他還要想辦法說服眼前的兩人,就是突然地聽見,穆景那種打從心里就信任他的語氣,也微微一愣。他好像已經好幾十年,都活在這種四處提防著別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