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靠的太近了,身子幾乎要貼在一起。李祁覺得自己大概是病糊涂了,他累的不想再動,只喘著氣,胸口輕微的上下的起伏著,就那樣看著蘇慕嘉,看人準備想做什么。
蘇慕嘉低著頭,一只手劃開對方氅衣,順著那截腰腹摸了上去。輕聲驚嘆道,“殿下的腰好細。”
“蘇慕嘉。”李祁頭還昏漲著,里面隱隱作疼。身上被摸起來的熱混著他此刻心中的燥意似乎要將人燒著了。他極力隱忍著怒氣,說話的時候幾乎有些咬牙切齒,“你放肆。”
“是,我放肆。”蘇慕嘉在那勁瘦窄腰上重重的捏了一把,抬起頭問,“但殿下敢說自己心如明鏡,從未對我有過別的心思嗎?”
“有又怎樣?我那日字字句句和你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李祁語氣冷然道,“蘇慕嘉,你不要得寸進尺。”
“殿下怎么生氣了?”蘇慕嘉故意氣人似的,把別人惹惱了自己又不緊不慢的道,“被我說中了痛處惱羞成怒了嗎?”
李祁和人說不通,他動了下手腕,又被人用了力氣強按了下去,腕處驟然傳來的劇痛讓他沒忍住嘶了一聲。
“殿下知道嗎,你的病不止在身,還在心。”蘇慕嘉此刻渾身都帶著狠厲霸道,和人說話時語氣卻是又輕又柔,“悲也好,喜也罷,說到底都是血肉之軀,哪個活人沒有喜怒哀樂。可殿下偏偏要把什么都藏起來,誰也不說,誰也不給看。到頭來全都一起爛在里面,殿下自己敢看嗎,你那副外皮里面,現在是番什么光景?”
“我和殿下不一樣,我生來便自私刻薄,又睚眥必報,自小被教的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學的是偷搶掠奪的本事。旁人是生是死與我并無半分干系,我活著只為了自己高興。”蘇慕嘉繼續說,“殿下今天夜里心里不好過吧,又要把那三萬人的命算在自己頭上嗎?我教殿下,耽于欲念是個治病的好法子。你早就厭煩了對不對,憑什么都是你的錯,憑什么總要壓抑克制,憑什么就你要活的這么痛苦?”
別人能宣泄放縱,可李祁不能,旁人把他當神仙,他也覺得自己沒有七情六欲,什么都忍著,最后也就成了習慣。諸多情緒只能在心頭積壓,和他的病一起,積郁成疾,病根叢生。
蘇慕嘉說出口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刀子在那塊兒劃過,鮮血淋漓又酣暢痛快。
蘇慕嘉的聲音像是迷惑人心的蠱,一遍遍的勸道,“殿下,人有欲念不是錯。既然厭煩了,何不把那些東西都丟掉。問問自己,此刻你最想要什么?”
蘇慕嘉也試著忍過,可他不像李祁,學不來那副無欲無念的圣人模樣。那些如蛆附骨的卑劣惡念,就和他身體里的毒一樣,此生都無法擺脫。他就是想要,想要對方想的要瘋了。所以不惜乘人之危,引誘哄騙。自私貪婪是他刻在骨子里的秉性,既然月亮冷清他夠不到,那就把那清月拉下到這陰溝里與他一起,
沉淪放縱。
“你呢?”李祁終于開口說了話,語氣如細雨般朦朧,讓人聽不清情緒,他問,“你此刻在想些什么?”
“想這兒。”蘇慕嘉抬起手,撥開了李祁側臉上被水浸濕的發絲,而后往下,指腹摩挲了兩下李祁的唇,目光也落在上面,啞聲說,“日思夜想。”
蘇慕嘉是個壞人,李祁知道他在騙自己。
可李祁大概是真的病糊涂了,他想著錯就錯吧,他已經被困的夠久了。
蘇慕嘉說罷俯身下去,李祁身子僵了一下,而后閉上了眼,徹底藏住了里面的掙扎克制。
柔軟相碰,熱意相染,混著冰涼的雨水。
蘇慕嘉將原本掣肘著對方的手松開,往下牢牢扣住了腰。李祁的手腕被捏的泛紅生疼,失力的垂下來輕輕抓著蘇慕嘉的衣襟。脆弱的脖頸被蘇慕嘉半握在手里,蘇慕嘉拇指指腹在頸肉那處摩挲了會兒,而后忽然用力抵著逼人將頭仰起。
蘇慕嘉的吻像要吃人一般,沒有一絲他哄人時的溫柔繾綣,反而帶著兇狠與惡劣,不管不顧的掠奪著李祁的一切。唇舌交纏中,李祁有些喘不過氣來,攥著人衣服的手指越收越緊。他胸口巨大的起伏著,喉結上下滾動著一下下吞著津液。
他半是失神中睜開眼睛,恰好看到蘇慕嘉也在垂眼望著自己,里面滿是情欲。
他的身上是熱的,血也是熱的,有人在欲望里放了把大火,火燎荒原瞬間燒掉了所有的的理智。
雨好輕柔,風也安靜下來。
長街角落隱秘處無人過問,有人肆意沉溺。
蘇慕嘉的宅子坐落在東城的西北角,地勢比較低。有時候雨下的久了,雨水蓄積,時常會淹了路。
之前有一段路原本就被大水沖刷壞了,底下的泥土被翻出來,又被來往的行人踩出了幾個坑,晴日還好,只要落一點雨,泥堆便蓄成了一個個水洼,一個不留心就得被臟水泡壞了鞋。
李祁走到那段路的時候都沒仔細瞧,眼看著腳就要踩上去,被蘇慕嘉拉著攔了一下。
“別踩。”蘇慕嘉提醒說。
李祁低頭看了一眼,才發現面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