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從人手中接過,不知道對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蘇慕嘉看著人吃完一口之后才開口說話,“可能還要委屈王爺在這里多待幾日。”
“什么?”李然聽到這話時忍不住了,將筷子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有些氣惱的壓著嗓子問,“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蘇慕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和人說,“事情發(fā)生的突然,將您直接關(guān)押進詔獄是太子的意思,明日就要開審,皇后娘娘現(xiàn)在也沒法子插手。”
“那是什么意思?”李然此刻已經(jīng)換了稱呼,說,“南稚這是打算放手不管了?”
蘇慕嘉一句也不往人問的點子上答,句句自說自的,“現(xiàn)在金陵城都傳是王爺您殺了呂少卿一家,老百姓的耳根子都淺,慣會聽風就是雨。昨夜他們在大理寺門口鬧了些事情,當著太子的面人全被火藥炸死了。這火藥是稀罕物什,尋常人家碰不著,結(jié)果當晚就找到了您的私炮坊。兩件事連在一起,王爺您如今摘不清干系。”
李然瞇了眼,“你繼續(xù)說。”
“其實這事鬧的最后無非就是要給百姓們一個交代,就算查出來這兩件事真是王爺您做的,大晉法不上公候,太子也不能真把王爺您怎么樣,無非就是擔些不好聽的名聲罷了。”蘇慕嘉說到這兒頓了一下,他笑的純善,放柔了聲音道,“可要是別的事情就不一定了。畢竟太子手里捏著的案子可不止一件。”
李然飯都沒胃口吃下去了,他眼神死死的盯著蘇慕嘉,問,“你知道什么了?不對,是南稚知道什么了?”
蘇慕嘉本就是試探,看人這幅反應已經(jīng)猜了七八分了。他手指輕輕的敲著桌子,說,“尸湖案背后藏著些什么事情,想必王爺比我更清楚。”
“果然,還是被南稚發(fā)現(xiàn)了。”李然冷笑了一聲,語氣有些諷刺的道,“所以她是什么意思,她做的好事兒現(xiàn)在要讓我把罪名給擔了?”
“那要看王爺怎么抉擇了。”蘇慕嘉的語氣好不恭敬的說,“若是王爺有旁的法子能讓夠保證尸湖案太子查不到您的頭上,那大可以不認自己沒做過的事情。”
“哈哈哈哈。”李然忽然笑出了聲,看著蘇慕嘉道,“果然不愧是南稚手下的好狗,你可小心著,你那主子心毒著呢,哪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然絲毫沒有懷疑過蘇慕嘉剛才說的這些都是南后的意思,一是他想不到面前這個毛頭小子敢扯這樣的謊騙自己。二是蘇慕嘉那日是由南平帶過去和他見過面的,他自然而然的認為蘇慕嘉便是南后的人。
“夜已深了,王爺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擾了。”蘇慕嘉起身,走到門口又想起來什么似的轉(zhuǎn)頭和人道,“王爺可認識毓秀坊的秀娘?”
“你想說什么?”
蘇慕嘉說,“她近日好像在打聽王爺您的蹤跡,我也是怕她對您不利。”
李然明顯思索了一下,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什么,他最后說,“你記得提醒南稚,她若是敢騙我,我就算死了也會拖上她當墊背的。”
李然話說的狠,蘇慕嘉朝人輕微的點了下頭,轉(zhuǎn)身出了牢房。
小十三是在一間藥房門前停下的。
他轉(zhuǎn)身朝著身后空無一人的地方喊了句,“出來吧,我看到你了。”
周圍安靜了一會兒,從拐角處慢慢走出了一個身影。
崔子安抱著雙臂,“可以啊小孩,還挺警覺的。”
小十三是個直性子,沒給人好臉色,面無表情的評價了一句,“蠢貨。”
崔小公子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被人當面罵蠢貨,臉頓時就黑了。他忍著沒動手,“半夜了還在外面,你家主子讓你出來干什么壞事呢?”
“買藥。”小十三言簡意賅的回了人一句。
“買藥?”崔子安問,“買什么藥?”
“自然是治病用的藥。”蘇慕嘉不知道何時從兩人背后出現(xiàn)了,他走到了小十三的前面,然后看向崔子安說,“昨夜后背受了傷,我便讓小十三出來幫我買些傷藥。崔大人,怎么了嗎?”
蘇慕嘉一副客氣笑面,崔子安卻不待見,他看了只覺得對方假的出奇。“買藥需要跑到毓秀坊那么遠的地方?蘇大人莫不是覺得我好哄?”
蘇慕嘉說,“小十三在金陵待的時間不長,不常出府,不熟悉跑錯了地方也是正常。”
崔子安雖心下存疑,但也拿不出什么證據(jù)。他自覺沒趣,和人耗著也沒什么用處,臨走前走近到人跟前說,“蘇大人往后行事還是注意些,可千萬莫讓我抓住了狐貍尾巴。”
“崔大人放心。”蘇慕嘉很有風度的給人讓開身,眼皮往上抬,露出里面的眸光,“我一定讓崔大人抓不著我的尾巴。”
等看著崔子安走遠了,小十三才開口喊了聲,“十一。”
蘇慕嘉只看了一眼,便問,“被跟了?”
小十三點點頭。
“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小十三說,“我剛到毓秀坊沒多久,他就跟上來了。”
蘇慕嘉也看出了崔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