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
「真可憐啊……哭得這么傷心?!龟憙巴嶂^,聲音輕緩,表情卻像在觀察某種被玩壞的玩具。
「好吧?!顾⑽⒁恍?,語氣淡得像說笑話,卻讓人背嵴發涼,「幫我辦件小事,去接近冷辭老師。把他帶到我床上,就算任務完成?!?
少年愣了片刻,唇瓣顫抖,想問為什么,卻不敢出聲。
陸儼輕輕敲了敲桌面:「這不是威脅,這是生存法則。娛樂圈,不就是這樣嗎?有人往上爬,就必定有人被踩下去?!?
「或換你死也可以,如何?」
屋內的燈光忽明忽暗,投下的影子在墻上扭曲變形。
少年的呼吸越來越亂,心跳聲在耳邊炸開,像被逼到懸崖邊的野獸。
——冷辭老師……對不起。
他在心底低語,我也想活下來。
那場發布會的燈光極亮,鎂光燈閃爍不止。
冷辭站在舞臺中央,氣場冷靜又疏離。她的笑帶著禮貌的弧度,眼底卻像一面封閉的湖,靜得沒有漣漪,也沒有溫度。
「宋老師,好久不見。」陸儼出現時,手里捧著一束白玫瑰。
花色潔白,象徵著祝賀,卻也像一場刻意的悼念。
他笑得溫和,眉眼間卻藏著一抹深不可測的陰影。
冷辭轉頭,微微一笑:「陸少?!?
兩人短暫握手。
那一瞬間,記者的閃光燈閃過——他的指尖稍稍用力,像是在提醒。
臺下人聲鼎沸,鏡頭閃爍。
沒人注意到角落里,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少年,正緊緊握著手機。
螢幕亮著,那是陸儼發來的訊息
【任務開始。他就在你眼前。】
他的手在發抖,掌心都是冷汗。
冷辭接過花束,側身與陸儼合影。
鏡頭下的她光彩奪目,像被鎂光燈凋刻出的偶像,也像一具完美無缺的冰凋。
在光影閃爍的間隙,少年抬起頭,第一次真切地看見她,那張臉乾凈又遙遠,帶著一種令人心疼的寂靜。
他心里某處,輕輕碎了一塊。
他深吸一口氣,擠過人群。
「宋老師?!鼓锹曇粲悬c顫,卻不失禮貌。
冷辭回頭,看見一張年輕乾凈的臉。她微微一愣:「你是?」
「我是……陸少的新助理?!顾瓜卵?,遞上資料,「陸少說,讓我跟著您學習。」
冷辭接過資料,視線在他蒼白的手上一掃。指節緊繃,血色幾乎褪盡。
她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淡淡一笑:「好,知道了。」
又補了一句:「今晚有慶功宴,你也一起來吧?!?
少年怔了怔。那一瞬,舞臺上燈光滑過她的肩頭,照亮了她側臉的輪廓。
那光潔白刺眼,像是某種救贖,但讓少年越發不安與愧疚。
那,是他任務的,也是他墜落的開始。
人群散去之后,手機再次震動。
【他看你的眼神,不錯。繼續。別忘了,你要活下來?!?
少年盯著訊息,手指在顫,掌心早已泛白,汗水滲出指縫。
他閉上眼,深呼吸,心里反復對自己說
「只是接近,不會傷害他。」可每念一次,那句話就像一把刀,在心里更深地轉了一圈。
他不該靠近他的,不該用謊言與算計去換取一個笑、一個信任。
「只是接近……」他喃喃重復,聲音顫抖,「我不會真的傷害他……不會的……」
可他的呼吸卻像被掐斷一樣,胸口一陣發疼。
因為從他第一次叫他「宋老師」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開始傷害他了。
世界強迫他學會了惡,逼他低頭、逼他用齷齪的方式活下去。
只是因為——他窮人命賤,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