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壓縮小!」
「腎上腺素備好,晶體液全開。維持中心靜脈壓在八。」
邱子淵語氣依舊平穩,指尖卻在飛速操作。
「胎位橫,羊水混濁,胎心七十下,嚴重窘迫——鉗子。吸乾凈,看不到頭位。」
「我往右側推子宮底,給你角度。」
「好,維持,別壓太深。」
幾乎在同時,兩人默契地調整角度。
邱子淵一手托住胎頭,另一手拉住鉗子,輕輕一帶,一聲微弱的啼哭在手術室里響起。
護理師幾乎忍不住吸氣:「胎兒心音恢復——apgar七分!」
新生兒科醫師接手清理呼吸道,卻忽然喊:「呼吸不規律!口鼻吸痰后仍紫紺!」
「呼吸囊通氣!」
邱子淵立刻側過身,「心率多少?」
「九十下,不穩!」
「開始胸外按壓,一比三。」
衛菀同時抬頭:「你去,這邊我接手。」
「不行,你還要縫合。」
「我能撐。」
兩人短短對話間,邱子淵已俐落地伸手協助新生兒科醫師按壓、調整面罩位置。
三十秒后,監測儀上波形抖動,微弱的啼哭再次響起——這次更清晰。
「恢復自發呼吸,心率一百三十!」
手術室里壓抑的氣氛,終于松了一寸。
邱子淵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衛菀。
她額上汗珠滾落,護理師連忙擦汗,衛菀雙手仍在修補子宮后壁,語氣低沉:「子宮動脈破裂部位找到,長度約兩公分,我要臨時夾閉左側分支。」
「可以,但別讓子宮肌層太緊,會影響收縮。」
「我知道。」
護理師喊:「血壓五十五/三十,子宮收縮乏力!」
邱子淵立即命令:「靜推催產素二十單位,再給卡貝縮宮素一針。準備氨甲環酸,防止纖溶。」
衛菀手下不停:「夾鉗固定,縫線遞給我。」
「子宮止血點確認完畢,盆腔無活動性出血。」
「好,重新測壓。」
「回到八十/五十,脈壓恢復!」
邱子淵微微松了口氣。
「結束縫合,關腹。」
幾分鐘后,手術縫合完成。
白色無影燈下,衛菀摘下口罩,呼出長長一口氣。
邱子淵看著監測儀上穩定的數值,聲音溫和,卻帶著馀韻的力量:「手術很漂亮。好久不見了,小菀學姐。」
他眉眼微彎,笑意乾凈,像春風拂過滿是血氣與焦灼的夜。
衛菀抿了抿唇,眼底閃著被壓下的情緒:「你也一樣。幾年沒合作,還這么穩。」
他摘下口罩,額前滲出細汗,琥珀色的眼眸在手術燈下閃著光。
「醫學沒變,人也沒變。」他頓了頓,語氣柔了幾分,「只是地震把我們又放回同一臺臺上而已。」
衛菀沉默片刻,目光落在被縫合的傷口,又落回他眼中。
她低聲笑:「那就趁這次,再救一條命。」
消毒水的味道逐漸淡了下去,嗶嗶作響的監測儀變得平穩。
手術結束時,無影燈的白光從刺眼轉為溫和。
外頭,馀震已停,救護車的鳴笛聲也漸行漸遠。
「你會在本城待多久?」衛菀脫下手套,語氣淡淡卻不無探問。
「半年吧。」他側頭望向她,眼神里帶著不易察覺的暖意,「衛醫師,我們……加個聯絡方式?」
她愣了下,隨即點頭,語氣輕柔:「好啊。」
兩人對望的瞬間,無影燈下的影子交錯在手術臺旁的墻面,一靜一動,像多年未散的默契,再度歸位。
夜風從走廊盡頭灌入,掀起他們身上殘留的手術袍。
有人說,世間最難的事,不是無緣,而是——有緣,卻無份,是吧……?
另一邊的夜晚,傳來一聲撕裂般的慘叫,像是從靈魂深處掙脫出來的哀鳴。
少年蜷縮在冰冷的光里,呼吸斷斷續續。
男人低頭,神情專注得近乎溫柔。
他手中那點金色液體滴落,黏稠、閃著光——蜂蜜溶入了傷口的血液。
像是在替傷口療癒,又像是在重新凋刻一具活生生的軀體。
「疼嗎?」男人輕聲問。
語氣平靜得近乎欣賞,彷彿這一切只是場藝術創作。
密密麻麻的螞蟻正啃蝕著少年的軀體,那是一張與宋辭極為相似的臉。
年輕、蒼白、幾乎完美得不像人間,而且只有16歲
「求求您」少年一雙桃花眼顯得無助,雙手雙腳被束縛著,繩結緊勒在肌膚上。
他跪在地上,燈光從高處灑下,將她的影子拖得很長,空氣里混著菸草與濕冷的味道,冷得讓人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