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兩位老師也點頭, 還有人問她:“你為什么不考研究生啊?你直接考研究生吧,你的水平夠的。”
葉菁菁還沒表態,公安開口送客:“好了,麻煩幾位老師了。大家去食堂吃個便飯吧。”
葉菁菁猛地站起來:“那我呢?你們能放我走嗎?這一天天,好歹給我個說法啊?”
可惜公安只回了她一句:“我們還沒調查清楚。”
葉菁菁真是壓不住自己的脾氣,怒了一下就怒了一下。
麻蛋!
她站起身,拿了兩張紙遞給那位中年女教師:“老師,麻煩你幫我交給領導。”
公安伸手要拿過去,被她攔住了。
“行了啊,你們拿了我寫的東西,好歹用啊,當廢紙算什么意思?廣播的高考真題講解課,都停了多長時間了?現在天天放以前我講的錄音,算怎么回事啊?”
公安一時被噎到了,旋即憤怒反駁:“我們沒攔著不讓錄播。”
事實上,他們反復檢查了她寫的教案,確定沒有夾帶任何消息后,就交給廣播電臺,讓對方自己聯系老師去錄節目了。
但問題在于,高考試卷盜竊案到現在也沒偵破,自然不會對外公布。
好好一個人,莫名其妙被抓了,謠言立刻風聲四起。
其中流傳最廣的說法是,葉菁菁之所以被公安找上門,是因為她去廣播臺錄節目,出了風頭得罪了人。
如此一來,本來就在運動中遭過不少罪的老教師們,誰還敢接這個活?
謠言荒謬又怎么了?比謠言更荒謬的事,不知道發生過多少件了。
可公安沒辦法跟葉菁菁解釋啊,公安只能冷冰冰地強調:“教案我們已經給廣播電臺了。”
葉菁菁可有可無地“嗯”了聲:“如果廣播電臺用不上的話,那麻煩你幫忙遞個話,請他們交給紡織三廠工人夜校,印發給學員自學。”
到目前為止,她還沒驚慌失措的最大底氣就是紡織三廠。
工人夜校已經是三廠的一塊響當當的招牌。
想用高考作弊抹黑她葉菁菁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但屎盆子扣在紡織三廠頭上,就是在毀廠領導的前程。
他們廠為了高考已經付出這么多,好不容易桃樹要摘果子了,誰要壞了這事兒,就是紡織三廠,不,是整個紡織總公司的生死仇敵。
為了紡織廠和自己的前途,葉菁菁相信廠領導也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
哪怕領導貴人多忘事,她估計她的小伙伴們絕對會提醒領導的。
她吃了午飯,往床上一躺,開始午休。
閉上眼睛,她的腦袋開啟飛速運轉模式。
目前她能夠指望的,除了紡織廠以外,還有貴人。
貴人一,婦聯的徐主席。
這位古道熱腸的老干部,一向關心婦女權益。
加上有黨愛芳的香火情在,以及由于黨愛芳的母親身份失職,徐主席約摸著會對她這位黨愛芳的女兒,存有隱約的愧疚感。
兩廂疊加起來,估計徐主席不會袖手旁觀。
貴人二,謝老爺子。
他連一直對自己翻白眼的馮老太太,都愿意施以援手。
在自己這件事上,他應該不會當沒看見。
名醫的人脈關系網,大的讓人難以想象。只要他們愿意搜尋,肯定能找到關鍵人物。
只不過謝老爺子的身份有點尷尬。
他曾經被劃歸為右·派,后來平反恢復工作了,依然是脫帽右·派。
這就相當于人改造完了,也有前科。
再碰上她這位新鮮出爐的海外關系戶,中間的微妙之處,三兩句話是很難講清楚的。
不行。
葉菁菁的cpu都要燒干了。
她不能坐以待斃。
任何時代都會有冤假錯案發生。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荒唐。
她這么干等著,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別人身上,實在過于危險。
那么現在她身陷囹圄,應該指望什么力量呢?
對了,輿論監督。
高考現在是政治任務,是全民關注的熱點。
高考試卷盜竊案,老百姓應該有知情權。
廣播電臺和報紙,難道不應該為人民服務,滿足老百姓的知情權嗎?
葉菁菁握緊了手,抑制住自己激動的情緒。
她沉默地告誡自己,不急,不急,這件事必須得細細籌劃。
過了臘八就是年。
越到年底,大家伙兒越不愿意干活,偏偏事情卻越來越多。
這忙吧,就容易出亂子。
快要過年了,出了亂子,領導的臉也能掛成驢。
省革委會主任現在就是一肚子的火。
他前腳被老干部——婦聯的徐主席問到面前時,恨不得挖地洞鉆進去。
“我就去開了個會,回來打算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