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菁菁再一次把一塊錢遞過去, “麻煩你把資料給我拿過來。現在時間非常趕。”
她在屋子里發了一個小時的呆。
女公安終于又回來了。
不過人家交到她手上的,只有一本嶄新的高考真題集,其他教材資料一概沒有。
顯而易見, 這本真題集是臨時從新華書店買回來的。
葉菁菁嘆了口氣:“算了,我先整理數學教案吧。”
女公安也聽過廣播里的課程,忍不住冒了一句:“你沒有教材,怎么寫教案?”
葉菁菁脫口而出:“工人夜校的數學教材是我編的,我大概還記得內容。不然你們把教材給我拿過來呀。”
女公安看了她一眼,直接關門掉頭走了。
到最后,也沒給她拿教材。
葉菁菁沒轍,只能硬著頭皮寫教案。
等到公安再度給她送飯的時候,她又嘗試著提要求:“我得去廣播臺錄課程了。你們要不放心的話,可以派人看著我。”
結果公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直接拒絕:“我們哪有那么多人手。”
得,沒辦法,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那課不能停啊。實在不行的話,能否麻煩你們聯系工人夜校的薛琴。讓她安排老師去廣播臺錄課。”
然而公安拿走了她寫的教案,卻沒有給她一句準話。
晚上她好不容易睡著了,外面隱隱約約傳來了哭聲。
然后房門被打開了,女公安面無表情:“你爸媽來了,你去跟他們談談吧。”
葉菁菁現在吃不好也休息不好,突然間被驚醒,腦袋都是炸的。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她跟他們有什么好聊的。
全是拖后腿的存在。
外面的大房間里,黨愛芳正坐在椅子上,一邊哭一邊罵:“你害死人了!”
葉友德蹲在地上抽煙,悶聲不吭。
他是真的郁悶。
他怎么也沒想到,他最疼的外甥女兒盧少婷,居然會去舉報他有海外關系。
天地良心,他是真的不知道那封信的存在。
他也不清楚,他姐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反正收到信以后根本沒跟他說這事兒。
公安找上門,他都是傻的。
他也是頭一回聽說,他那個爸爸,居然跑到香港以后,又寄了一封信回來。
至于伙同葉菁菁、盧少婷偷高考試卷,那更是無稽之談。
他是臨時被叫過去運高考試卷的,抓起方向盤的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運的是啥。
至于被他們當成罪證指責的,他中途試圖停車。
是因為他看到少婷被知青辦的人抓了,他想停下來,告訴少婷不要著急。后面他再想辦法,讓她回城。
車子不過是擦肩而過,他都沒跟少婷正經說上話,就成了他們合謀偷盜高考試卷了。
他的手都沒抓過試卷。
葉友德又驚又氣,可想到了少婷因為害怕絕望,居然從知青辦的車上跳下來了,他的氣和恨實在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發泄。
他聽著黨愛芳的哭聲,愈發煩躁,猛地一丟煙頭,吼出聲:“我死好了吧,我死你總高興了吧!”
黨愛芳被嚇到了,連哭都不敢哭,就這么愣愣地坐在凳子上。
屋子里卻安靜不過一瞬,幾乎是眼睛都沒眨完的功夫,便響起了一個聲音。
“好啊,你去死啊。你怎么不去死呢?光他媽會嘴上講得漂亮。”葉菁菁冷冷地盯著他,“馬上就去死,狗都不會攔著你。你要是去尋死呀,我還能高看你一眼。”
葉友德勃然大怒,伸手就要一巴掌刷過來:“你就是這么跟老子講話的!”
葉菁菁矮身一躲,巴掌刮過了她的肩膀。
黨愛芳猛然反應過來,悶頭往前沖:“你打死我吧,你先打死我!”
葉菁菁都愣住了。
因為不管是半年的穿越生涯,還是原主的記憶里,這都是黨愛芳頭一回明目張膽地保護自己這個女兒。
直到黨愛芳被葉友德推倒在地上,葉菁菁才回過神來。
她不假思索,隨手抓起黨愛芳剛才坐的凳子,狠狠地砸在了葉友德的后背上。
后者一個踉蹌,直接跪倒在地。
公安可算是姍姍來遲了,趕緊攔著:“讓你們一家人好好說話,你們怎么打起來了?”
“我這叫正當防衛。”葉菁菁糾正,“是他單方面毆打我跟我媽。”
公安看葉友德跪在地上,半天起不來,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那你也不用打這么狠啊。”
葉菁菁反唇相譏:“那我就應該老老實實待在原地,等他打死我跟我媽才對,是吧?哦不,最好死之前再把地上的血給拖干凈,省得麻煩你們打掃衛生。”
“你這女同志怎么能這樣講呢?我們不是已經過來的嗎?”
葉菁菁冷笑:“他打我跟我媽的時候,看不到你們。我剛還手,我們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