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不容易放出來了, 她也不能松口氣。
因為她爹媽偏心, 要趕她走,不許她帶著兒子住在娘家。
后來還是舅舅為她求情, 那么一間小屋子,她一個月還得給家里交五塊錢的房租。
更要命的是, 舅舅沒錢給她了。
他甚至沒辦法問人借錢。
因為運輸公司跟所有職工,以及合作單位,都打個招呼。
誰都不許借錢給葉友德, 不然他還不了的話, 公司絕對不認,而且不會支他的工資抵債。
因為他已經欠了錢了, 現在跟以后的工資,都要拿去還債。
運輸公司還一不做二不休,前腳舅舅放出來,后腳就把他打發出去跑長途,根本不給他為自己運作的時間。
盧少婷實在沒辦法,只得把自己的上海牌手表給賣了。
因為賣得急,而且她名聲在周邊圈子壞了,一時半會兒根本沒人收。
最后還是她媽作價80, 要了。
但這80塊錢,根本沒到盧少婷手里。
所有重男輕女的偏心爹媽,都極為擅長跟女兒算賬。
首先是房租, 一個月5塊錢,從6月份到11月份,六個月就是30塊錢。
除此之外,她只被公安關了20天,而不是被送去勞改年,是父母拉下老臉,花了大價錢,又是買煙又是買酒,送了一圈的禮,花了好幾百塊錢,才擺平的。
對了,還有塞葉菁菁那個小破鞋的錢和糧票。
盧少婷被關的時候,她兩個兒子吃喝拉撒的開銷。
等等等等。
加在一起,別說80塊錢了,800塊都打不住。
還有因為她敗壞了老盧家的名聲,現在根寶的對象都要黃了。
為了哄回對象,家里又搭出去好多錢和東西。
這些,都應該她盧少婷來承擔。
盧少婷當時氣得渾身發抖,諷刺道:“呵,真是要討祖宗了,高價姑娘。”
高價姑娘在這個年代,是罵人的話。是嫌貧愛富,一心想攀高枝的代名詞,要被人看不起的。
結果盧根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張嘴就嘲諷自己的姐姐:“那當然了,金貴的姑娘就該高價。哪個像你呢,倒貼的下賤貨,丟人!”
盧少婷氣得渾身發抖,卻沒有辦法阻止她的娘家人們,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把她積攢的所有家當,都搬了個一干二凈。
甚至連肥皂、搪瓷盆以及手電筒,他們都沒給她留下。
盧少婷想鬧的,她甚至跑去了知青辦,讓知青辦替她做主。
然而知青辦煩她都來不及,根本不愿意多事兒,只打太極,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一家人要互相體諒。
可誰體諒她了呢。
娘家不管她,她未來的大佬雙胞胎兒子,又追著她要飯吃,她自己的肚子也餓得咕咕叫。
實在是走投無路,她不得不硬著頭皮,找到了跟她一樣病退回城的老同學,想找個門路弄錢。
單是這件事情本身,就讓盧少婷渾身上下充滿了羞恥。
一個女人,如果淪落到不得不自己掙錢的份上,那實在太跌份了。
哪怕是她不愿意回憶的上輩子,她也不需要自己掙錢。
幸福的女人,都是男人拿錢給她花。
此時此刻,她又忘記了,在《后媽文的原配覺醒了》里,她應該自己掙錢的。因為她是獨立能干的大女主。
不過,忘了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
因為從八月份到現在,不按照小說劇情走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多到讓她麻木。
今天,如果不是看見了葉菁菁他們興高采烈的,笑容明亮,跟她上輩子走出監獄大門時,外面的太陽光一樣,刺到了她的眼。
說不定,她就硬著頭皮去刻蠟版,老老實實去掙錢了。
但是,現在瞧見自己的對照組過得這么舒服,她絕對沒辦法忍受。
還有那個不要臉的,表子養的孫佩蘭,搶了她的工作,缺德冒煙了,就應該孤苦終老,怎么還能家庭幸福美滿呢。
不對!
盧少婷下意識地瞇起了眼睛。
她記得清清楚楚,孫佩蘭是個寡婦呀(果然命硬,連丈夫都克死了,這種人怎么配過的好呢?),那她旁邊的男人是誰?
她的眼睛又瞇了瞇,死死盯著那對男女的背影。
一個主意慢慢躍上心頭。
葉菁菁他們都不知道,已經有條毒蛇盯上他們了。
如果葉菁菁自帶了個系統之類的,知曉了這件事,她肯定要翻白眼。
大姐,吃一塹得長一智啊。
從你重生到現在,你看看你都干了些啥?
你絞盡腦汁,辛辛苦苦地給男人找學習資料,讓男人復習考大學。
你干嘛不自己上呢?
能當女皇,為什么要做皇后?
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