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萍緊張死了,看到葉菁菁就跺腳抱怨:“完蛋了,最后兩道題我都沒做出來。”
她真的非常不擅長數(shù)學,尤其是幾何部分,看到那些圖形她頭就疼。
“沒事沒事,加在一起也不到30分。只要其他題目都對了就行了。”
方萍眼前一黑,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我沒辦法保證呀。”
葉菁菁眼睛一橫,教導主任立刻上線:“會做的題目,也不能保證對嗎?那還叫什么會!”
“嗖”的一下,原本圍著她的青工們,立刻退了起碼一射之地,個個瑟瑟發(fā)抖。
好可怕啊!
“撲哧!”
后面響起了笑聲。
葉菁菁回頭,看到謝廣白樂不可支地沖她豎起了大拇指:“我們小葉老師,果然威武。”
葉菁菁也樂了:“哎,你怎么來了?你不會也考一回吧。”
她這么說,倒不是無的放矢。
而是高考的消息放出來后,工農(nóng)兵大學生頓時變得極為尷尬。
在西津大學,還有工農(nóng)兵學員,想要退學重新參加高考。
但據(jù)說老師給他們出了張卷子以后,大家就偃旗息鼓了。
得,真退學了,到時候考不上,那該怎么收場?
謝廣白笑著把杯子遞給她:“喝點藥茶吧,我估計你在考場上不敢喝。我沒事兒,剛好是事情了了從這邊走,就過來看看。走吧。”
葉菁菁沖自己的小伙伴們揮揮手:“那我先走了啊,大家趕緊調(diào)整好狀態(tài)。晚上課不停,我們繼續(xù)學。”
周圍又響起一片哀嚎聲。
連一天歇的時間都不給他們,而且如果他們今天沒考過的話,那再學又有什么意義呢?都進不了高考考場。
“今天考不上,明年就不考了?”
葉菁菁痛心疾首,“你們這么輕而易舉地放棄自己,難道不心疼自己嗎?”
得,就沖她這金牌銷售的架勢,紡織廠的職工夜校就冷落不下來。
葉菁菁還想再接再厲,后面又有人喊她了:“菁菁!”
她一回頭,哦,又是熟人。
孫佩蘭。
自從孫佩蘭去市工會上班之后,兩邊都忙,她給葉菁菁拿過兩回雞蛋補充營養(yǎng)。
后來因為知道這個妹妹要參加高考,孫佩蘭也不敢打擾她。
現(xiàn)在預(yù)考完了,她就跟丈夫帶著兩個女兒,一道過來接人去家里吃飯。
瞧見謝廣白,她熱情地邀請:“走走走,一塊兒到家里吃飯。今天讓你們嘗嘗,你姐夫的手藝。”
葉菁菁也不跟人客氣了:“那繞一下廠里,我有好多柿餅,正好一塊兒吃。”
他們到了學校門口,孫佩蘭的丈夫手里牽著大女兒,肩膀上扛著小女兒,看著可樂極了。
這年代不流行接考送考,都是考生自己單獨行動。
所以他們這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還帶著兩個小孩,就特別的顯眼。
盧少婷從街那頭走過來時,想不看到都難。
但領(lǐng)著她一道過來的短發(fā)女同志卻沒在意,只眼神熱切地強調(diào):“就是在這邊領(lǐng)活,刻蠟版,不會刻的打雜也行,一天起碼一塊錢。”
旁邊另一個穿著藍褂子的女同志,有點嫌棄:“一塊錢也不多啊。”
“嘿!你知道什么呀。”短發(fā)女同志瞪大眼睛,認真地強調(diào),“這個不要用工指標。”
現(xiàn)在的單位通過勞動服務(wù)站,在外面臨時招收工人,是要有用工指標的。
但這樣的臨時用工,能夠派出來的活,基本都又累又苦,比如累得人喘不過氣的建筑工,再比如說在粉塵滿天的車間里三班倒。
反正都是人家正式工不愿意干的活兒。
其他環(huán)境比較好,工作比較輕松的活,哪怕你找到私人介紹進去,因為沒有用工指標,人家廠里沒辦法給你造工資。
你必須得找其他單位,以勞務(wù)派遣方式來開收據(jù)或者發(fā)票,拿到你上班的廠里,才能去財務(wù)上領(lǐng)每月的勞務(wù)費。
毫無疑問,那你肯定得給人家開票的單位一定比例的收入當管理費,否則誰愿意多這個事?
現(xiàn)在過來刻蠟版不一樣啊,干多少活拿多少錢,環(huán)境好,也不用交管理費。
“哎,我們都去報名吧。省得去晚了,活都被人家領(lǐng)走了。盧少婷,你聽到?jīng)]有?”
藍褂子女同志一直不愿意靠近盧少婷,這會兒嗤笑了一聲:“她有錢的很,誰不知道她闊呀。哎呦,不好意思我忘了,現(xiàn)在她沒錢了啊,都得偷錢了。”
短頭發(fā)女同志跟她們,都是以前的同學,聞聲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早就說清楚了,是誤會。少婷,你別放在心上啊。”
盧少婷根本沒聽她們說話,眼睛死死盯著前面,牙齒咬得咯咯響。
好啊,把我害得這么慘,你們還想逍遙自在?
做夢!
真是機靈鬼 個個人才
自打重生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