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到這里,不能進帳,還請少主過來簽議和書,兩國將士皆為見證。”
無奈,凌云諾帶著兩名親信,攜印下車。群青盯著,見那血紅的印觸上冰涼的紙,便立刻將盟約收回。凌云諾似還想說什么,群青道:“梁公公會將國禮與人質的名冊遞過來,三日后在此地交換人質。”
說罷她淺行一禮,轉身回城,竟未再向南楚軍看一眼。
朱英眸光一動,終究目送那道纖細的背影,漸行漸遠。
“禪師。”凌云諾回到她身邊,他攤開的雙手上,有一只小巧的羊頭香囊,應是常被拿在手上撫摸,已被洗得有些破舊。
朱英無言,拿過了那只香囊。
廿載盟約,這也許是她和她日后二十年間唯一的一面,也許是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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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的鞭炮便不住地響,日夜連綿,響徹了云州城。
群青原本在幫陸華亭卸發冠,門被敲得砰砰直響,群青只得放下木梳,一開門見蘇潤吃力懷抱著一籃滿當當的芋頭擠進來,連忙把他往出推:“這是給丹陽殿下的吧?”
“是送給娘子你的啊!”蘇潤卻已強行繞開她,笑著把籃子放在鋪屋內。
地上已堆滿了野菜和特產,狹小的鋪物幾乎無處落腳。
“外面都傳,緋衣使娘子最后光頭如何憑三寸不爛之舌說退了南楚少帝,退敵七萬大軍,戲本子都快編出來了,城中類似娘子官服顏色的衣裳和首飾都引為潮流,快被城內婦孺搶瘋了。”
群青沉默片刻,倍感荒謬:“從哪來的謠傳?分明是城上將士抵死守城,我是最后幾日才來的。為何不解釋?”
蘇潤連連討擾,退了出去。
陸華亭在鏡中注視二人,慢慢挑起個笑,道:“南楚敗都敗了,好名聲如何能便宜了我,倒不如給你。”
略一思忖,想到這是朱英的授意,群青垂眸,不再言語。
她到現在也不知阿娘的想法,可是卻不再為此事牽動心神。
為人子女該做的事,她已全都做盡了。
“不是聽不到嗎?”群青走到陸華亭面前,稍覺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