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漬,“這玉奴,事發(fā)當日,就被丹陽公主的奉衣宮女捉走了。按大宸律,現(xiàn)在該在掖庭為奴。”
“宮規(guī)森嚴,玉奴還沒來得及和孟觀樓相商?只要問她,便應(yīng)該能得到線索。”峰回路轉(zhuǎn),蕭荊行松了口氣,“我近日就去掖庭找玉奴!”
蕭荊行正說話,忽被陸華亭拉住,一把拉到山石隱蔽處。
蕭荊行看清了,前方廊中有一個宮女。
天上有濛濛細雨飄散。
四面無人,她將裙子挽起來,提燈走來走去,雨霧中,布襪上的一截小腿,時而被燈照出晃眼的顏色。
兩人身為外臣,確實該稍加避諱。蕭荊行本是君子,把頭縮回山石背后。
可等了一會,還不見她離開。轉(zhuǎn)瞬間,雨點變得密集厚重,傾盆淋下,蕭荊行猝不及防被澆了一頭一臉,回過頭,瞪著同樣被澆成落湯雞的陸華亭:“你故意的?”
假山可沒有頂棚。
陸華亭聞言睜大眼睛。雨水順面頰流下,愈發(fā)洗出唇紅齒白的一張臉:“這天要下雨,我預(yù)測得了?”
蕭荊行探頭看宮女。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雨水飛濺進回廊內(nèi),她竟繼續(xù)蹲在草叢內(nèi)翻找,渾然不顧腳下泥濘,衣衫被急雨打濕,蕭荊行又把腦袋塞回去:“好像在找尋東西。不會哪個娘娘又掉了什么釵子墜子,找不到要受罰吧?”
陸華亭笑容微斂,眸光更深,看向那道身影。
雨斜著灌進脖子,水珠順著他的指尖流下,他甚至有幾分快意,覺得這雨來的正是時候,仿佛要將身上沾上的血污沖刷干凈。
這處亭廊,那個位置……他知道她在找什么。
群青在找他丟失的第十七顆檀珠。
那日群青弄斷這珠串,應(yīng)承會幫他找回來,他只以為是敷衍,沒想到她當真在認真尋覓。她發(fā)髻上蒙了一層水霧,遠望過去晶瑩閃亮,像荷間翠鳥,濕了羽毛,反而愈加鮮明。
陸華亭的指尖探進濕透的袖中,將那顆冰涼的檀珠捏在手里,凝望那道身影。
那日他便是如此,將第十七顆珠子抓握在了掌心。
找不到,還找嗎?
不知看了多久,蕭荊行仿佛在對他說話。
蕭荊行說的是:“你看那人,他為何不避?”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隨即陸華亭看見一個穿深綠官服的男人,徑直走入廊中,他手里拿著傘,將傘撐在群青頭頂。
雨霧間,這道身影擋在視線之前,如此突兀。
陸華亭腦中忽地閃過此人的神色和聲音:“青青,你忘了渭水邊,我們兩人一起長大,你是有婚約的人……”
是那個稱呼群青“青青”的人,她的青梅竹馬。
林瑜嘉站在群青身后,群青站起來,熟稔地奪過他的傘,好像原本就是在等他。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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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今日約在此處見面?”林瑜嘉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現(xiàn)在沒人,但要從承安門出去必經(jīng)此處,還是顯眼了些。”
“我看見有小內(nèi)侍在老地方徘徊,擔心已經(jīng)有人注意到太極殿那邊,所以換個地方。文官偶爾和宮女問個路,應(yīng)是無妨。”
群青壓低傘面,把自己的臉擋得嚴嚴實實。余光瞥見林瑜嘉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恐怕他的臉已經(jīng)暴露無遺。
林瑜嘉沒了異議,切入正題:“沒想到短短的時間,你能混到太子身邊,得了他的信任。六娘這般能耐,不僅在大宸高升,在南楚恐怕也可以躍居我之上了。”
“想說什么你就說吧。”群青道。
林瑜嘉的臉暗含憤怒:“圣人下旨時你在場,理應(yīng)是第一個拿到路線,為何宮外的‘天’倒先一步得到了消息?”
哦。
那自然是因為群青先把消息傳給安凜了。
“那我不知道。”群青的語氣柔軟誠懇,“宮外的‘天’,未必沒有宮內(nèi)的‘殺’呀。”
“那我給你發(fā)信,為何一直不回?”林瑜嘉眼中慍怒更重,“難道忙著在大宸升官,忘了主上的任務(wù)?”
“李煥當夜出發(fā),輕騎簡從,騎的是掛金帶的驛馬,過一驛換一馬,一路向西,日夜疾馳。”群青說,“算上五日之內(nèi)三日下雨,道路泥濘,今日應(yīng)該在順安驛和遷安驛之間了。”
林瑜嘉的神色微凝:“你都知道,那為何不告訴我?”
“你若想回稟主上,可以現(xiàn)在回稟。我不發(fā)信,只是因為……”群青微微一頓,“之前,我不想讓主上動手。燕王是去戰(zhàn)場,何不等他凱旋時再伏擊?否則西蕃國攻進來,殺的是我們的百姓,陷的是我們的城池。”
這也是她選擇告訴安凜的原因。安凜處事顧大局,眼中還有無辜百姓,而林瑜嘉不顧。
林瑜嘉聽完她的理由,臉上青白交織,許久才道:“我不是什么不周全的人,你可以與我商量,而不是自作主張!在什么位置想什么事,動不動手,我們會決定,這不是該你想的!”
他確信群青應(yīng)該只是太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