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都是結界捏造出來的幻象,真正的實體在結界外沉睡著,等他們醒來后,只會覺得自己做了一場記不清的噩夢。
于是五條悟干脆利落地轟掉了他們。
咒術界被他們鬧得天翻地覆。
之后牧野千禾帶著五條悟坐在向日葵們費了幾天時間造出來的童話馬車上天了,被擠掉位置的向日葵們氣得吱哇亂叫,可偏偏拿他們沒辦法。向日葵太重了,做不到迎風起飛。
在半空中,五條悟看到了一片金燦燦的向日葵花田,一直延伸到天空的盡頭。
“那是&039;時間&039;?”青年坐在窗戶邊,向更高的天上看。
向日葵們造出來的馬車有點像灰姑娘前往舞會時乘坐的南瓜形狀馬車,做工精湛,但因為是使魔,自身就帶著負面情緒的緣故,精巧的花紋都如同蒙塵一樣暗淡。
這并不妨礙五條悟興質高昂,他指著越發開裂的天空露出的深深縫隙,里面那條白色的蛇在黑暗里時起時伏,銜尾蛇白得有些透明,黑色物質在它的身體間穿梭,隱隱有玄妙的紋路顯現。
直覺告訴五條悟,那些時而出現,時而隱沒的紋案是“規則”,由于輪回次數太多,牧野千禾的靈魂上已經纏繞上了規則的烙印。
這條蛇是誰呢?是牧野千禾在規則眼中的化身,她的一部分靈魂在里面,密密麻麻的規則的鎖鏈將身體團團圍困。
這么多的束縛,你還能逃脫嗎?就像那個被使魔們推搡著,被迫走在表盤上的幸福魔女,你還能自由嗎?
五條悟感到胸口悶悶的。
在北海道那個雨幕里,他是第一次見到牧野千禾,在他們第一眼對視的時候,這個世界的真相就如同堤壩里圍攏的洪水一樣沖刷著他。
那么深沉的怨恨。
那么誠摯的愛戀。
愛是最扭曲的詛咒。
五條悟不經意間看到牧野千禾望向他時,浮沉在眼中的稀碎歡喜,只覺得心里發賭。
牧野千禾的詛咒沒有語言,和她的愛一樣沉寂無聲。
他沒有那些輪回里的記憶,但能猜測他們在過去是如何相互愛著對方,掛念著對方,連餐桌上最后一顆蘋果都要相互推讓著,最后由牧野千禾起頭,她先咬一口,然后他再咬一口。
或許會在潛水時拋掉氧氣,在五彩斑斕的海魚和珊瑚環繞下相擁著接吻。
當然了,作為瘋狂的咒術師,他們說不定會任性的翹掉任務,飛去拉斯維加斯一擲千金,然后半夜圍觀黑/幫火/拼。
擁有這些記憶和愛的只有牧野千禾而已。
南瓜馬車沒有人驅趕,只是漫無目的地在天上飛奔,只存在于想象中的巨大月亮正在從中間裂開,格桑花們從那條橫貫月亮的裂縫里跳出來。
“你還有什么想做的事嗎?”淡漠的女聲從旁邊傳來,牧野千禾從馬車車窗上剝下來一塊金黃色的花瓣,透明的玻璃也順勢多出來一個花瓣大小的小洞,外面的風灌入車廂。
她的模樣在改變。
純潔的百合花掛穗在她的側臉垂下,花蕊是很小的鈴鐺,隨著身體的擺動發出清脆空靈的聲音。
她正在從咒術師變成魔法少女,或許是魔法少女有年齡限制,又或者是牧野千禾在輪回前就是這個樣子,她的模樣變得稚嫩,但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卻沒有少女該有的天真稚氣。
見五條悟沒有回答,牧野千禾還以為他是在意那條銜尾蛇,于是黑發少女嘆息一聲:“那條蛇”她的聲音卡了一下,神情不由自主帶上困惑,“我也不清楚那是怎么來的,忽然就出現了,在回溯時間的時候,我偶爾會在時間的河里看到它,今天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它的全貌。”
牧野千禾似有所感,她勸慰一般的對五條悟說:“反正等這個世界毀滅后,它就不會在出現了。”
那你呢?
五條悟想反問,那你呢?
但牧野千禾已經把頭轉到另一邊去了,五條悟的話堵在喉嚨里。
2018年10月1日,距離世界毀滅還剩30天。
日本咒術界亂成一鍋粥,因為最強出面公開他們,早就對高層有所不滿,卻又因為被嚴苛的保密協議強制向不理解的家人保密的咒術師和輔助監督們,響應了最強的號召。
他們紛紛在網上曬出自己的身份證明和任務現場的視頻,鏡頭里傳來沉重的解說聲,搭配的是犧牲的尸體不全的咒術師和腦袋爆漿的受害人。
在領頭羊和上頭情緒引導下,被壓迫許久的底層咒術師在記者采訪時聲淚俱下,控訴咒術界高層不做人。
996,007是常態,這些高層自己穩坐高臺就算了,還強制童工,連還在上學的未成年學生都忙到飛起,死傷率居高不下。
霓虹社會出離的憤怒了。
本來被告知這個世界上有他們看不見的吃人怪物就算了,現在居然還告訴他們保護他們這些普通人的是一群未成年孩子,這誰能忍啊。
苦咒術界久矣的政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