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年話還沒說完,就睹見厲云霆忽而笑了,那一笑唇角溫柔,在這清冷嚴肅的房子里,竟然有種令人心馳神蕩的吸引力。
顧宇心知肚明,只有余思年具備這種令厲云霆發自內心顯露笑意的本事。
厲云霆心里的想法由顧宇來揣測,然后將它轉達給余思年知道:“你別這么想,禮物嘛,就是心意最重要,還要、”顧宇故意停頓了一下,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地說,“還要看送禮物的人是誰!”
他相信只要是余思年送的,厲云霆都會喜歡。
厲云霆慢條斯理地拆開禮物,仿佛回到當初在一起的時光,他每回都因為收到余思年精心準備的禮物而倍加珍視。
將禮物打開一看,一個簡單的羽毛球造型鑰匙扣和一個可愛搞怪的加油鴨呈現在面前,這倒是余思年以往的風格。
厲云霆沒有嫌棄,他不會嫌棄,但他也沒在臉上表現出明顯的喜悅。
曾經年少無知時的大喜大悲,在后來從他臉上徹底銷聲匿跡了。
他變得習慣性掩藏情緒,只有相處得久的旁人,才能勉為其難分辨。
“禮物我收下了。”厲云霆將禮物重新規整好,讓顧宇收起來。
余思年看不透厲云霆的用意,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但他不愿意再繼續探究,時間有限,他需要離開了。
顧宇想讓厲云霆開口送送余思年,但對方頑固不化的樣子,讓顧宇操碎了心。
最后余思年依舊是騎著單車離開的。
“厲先生……您……”顧宇想了解,厲云霆這幾日明明都在等著余思年回應自己,可為什么當人在面前的時候,反而不聞不問了,連一句禮貌的問候都沒有。
持續傲嬌的姿態,怎么能早日開花結果。
“別說了,點到為止吧。”
厲云霆沒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其實,是他膽怯了。
嘗到甜頭之后再墜入地獄的落差,他已經體會過一次了。
那種深入骨髓甚至靈魂的、無能為力的悲哀和痛苦,他怎么能夠就此忘了呢!
這幾日,他的確因為余思年的冷漠導致心不在焉,但當他回過神來時,理智最終戰勝了一切。
……
余思年隨身攜帶了一份簡歷和照片,他準備去杜應澤的公司先辦理入職手續,順便熟悉工作環境。
其實,從他答應杜應澤后,余思年就在網上搜索了“杜眠集團”的簡介,他在心里對這個公司的規模有提前打了預防針,但真正抵達到現場時,龐大的建筑規模,還是讓余思年傻了眼。
他把自己那部格格不入的單車找一個專門的停車位置停好,然后懷揣著七上八下的心情,一路從公司大堂被指引著帶到了杜應澤辦公室。
因為杜應澤早交代下去,余思年是厲云霆引薦的人,大家要好生招待,他可不想得罪那個可怖的主。
于是下面的人也絲毫不敢怠慢。
余思年看著一個個穿著西裝革履的,自己一身休閑的淺色運動服,似乎在人群中突兀得不像話。
杜應澤常年和各式各樣的人打交道,也輕易能看穿別人的心思。
他主動安撫道:“沒關系,你不用覺得別扭,你怎么舒服怎么來,正式上班的時候你會有一個單獨的辦公室,沒人打擾到你……”
余思年對杜應澤這番話感到不解,難道連一個小小的文職助理,也需要小題大做專門設立一個辦公空間么!
但余思年不敢多言,只是默默、虛心地聽著杜應澤給他講解大概的工作任務。
這工作任務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也不會真讓余思年每天坐著躺著就白拿工資,這樣不是長久之計。
余思年大概聽明白之后,才離開了公司。
生活似乎在逐漸步上正軌,稍稍有了眷顧余思年的跡象。
余沫順利入了學,余思年也順利入職。
可這天,余思年早早起來,打算迎接第一天工作的時候,鼻息間一股熱流不斷地往外涌。
他狼狽不堪地來到狹小的洗手臺上,不斷用水龍頭沖洗鼻間和手上沾染的血跡。
心里唯一的慶幸,便是余沫早早就去上學了,沒有被她看到。
余思年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不是上火、不是氣候……
他因為這段時間收入的不穩定,擅自做主把長期服用的藥物給停了。
才一個療程沒有服用,今天的情況竟然就這么嚴重。
鼻血不斷地涌出來,余思年瞬間驚惶失措,除了定期服用藥物,他對這情況沒有半點方法。
只能靠自己生理性自動止血。
余思年胡亂抹了一把臉,然后迅速清理現場,他擔心被余沫發現蛛絲馬跡,又要讓她崩潰了。
余思年也絲毫不敢磨蹭,第一天上班,他不想就落下遲到的印象。
杜應澤派了他的助理沈漾過來接余思年。
余思年見到沈漾的第一眼,驚覺對方的氣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