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夏油杰隔了好一會兒,才吐-出了一口濁氣:“瑪利亞醬明明就根本不懂……”他忍不住露出了抱怨的表情。
“嗯?”金發笨蛋投來了疑惑的眼神——臉上就寫著‘懂什么?’的疑惑表情。
而夏油杰只是把薯條遞了過去:“沒什么。”
他半是慶幸、又有些失望地看著瑪利亞輕易被零食轉移了注意力,于是自己也把視線投向了海岸線。
非常安靜,兩個人只是盯著近乎黑色的深藍色逐漸將金色吞下——
隨著太陽緩緩下落,海面先是泛起了金色的磷光,然后變成了被深藍色包圍,火燒起來似的緋-紅。
唰唰的海浪聲拍打著沙灘,內灣的風并不刮臉,吹拂過來的時候非常柔和。
然后。
太陽從煎蛋變成了飛碟,最后成了金紅色的一線。
最后沉入了黑暗。
總感覺,有些可惜。
然后這么想著的男高卻聽見了瑪利亞非常細微的嘆息聲。
“真好。”
瑪利亞雙手撐在椅子上,像是看到了幾百集的晨間劇大結局一樣心滿意足地往自己這邊一靠,腦袋搭在了夏油杰的肩側。
“星星出來了。”
像是墜入了某種柔和的情緒里,雖然一如既往缺乏纖細的感性,金發笨蛋難得的……該怎么形容呢?
她聲音的震動順著接觸傳了過來。
非常的安靜。
像是只有這個聲音存在一樣。
“……星星也好看,太好了。”
“誒……”夏油杰只是忍不住嘆氣,他歪著腦袋,把側臉搭在了瑪利亞的頭頂,“太過分了。”就連額頭的那縷碎發都有氣無力地搭在了臉上。
震動比聲音先到。
是瑪利亞帶著疑惑的:“嗯?”
“……瑪利亞醬,你一定不懂吧。”制造這種只有兩人的記憶的意義。
正常來說,該怎么樣思考這種柔和地待在一起,只是享受著只有兩個人的安靜啊!?
“杰說那種話我根本不會明白啦。”
黑發男高忍不住坐直了身體,等著瑪利亞賴在自己肩側的腦袋落到了懷里:“所以才最過分了不是嗎,瑪利亞醬。”他扶著瑪利亞的肩膀,看著金發笨蛋仰起了頭。
瑪利亞毫無神經的眼珠子轉了兩圈:“……那我道歉?”
“算了。”黑發男高的額角已經冒起了青筋。
笨蛋錢箱沒能懂細膩的男人心,只是撇起了嘴巴:“誒——明明就是因為覺得和杰一起這樣會很喜歡,才做的誒、”
她都放棄了海鮮大餐了!?
“啊、不過也不是因為杰放棄海鮮大餐啦。畢竟飯的話,以后還可以一起吃很多嘛。”瑪利亞坐直了身體,“主要也是因為我覺得這樣很重要,總感覺……很想記住這種感覺,稍微讓它延長一點?要是可以一直這樣就好了。”
她雙手后撐著椅子,一邊輕輕甩著腳上的沙子,一邊進行著自己都不太明白的混亂思考。
“……總感覺這樣和其他所有的瞬間都不一樣,那種感覺吧?我也不太懂。”
難得能說出這種感性的狗屁不通大道,瑪利亞多多少少有些自得。
但她得到的只有男高的嘆息。
瑪利亞嘖了一聲,但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原因。
“……瑪利亞醬那樣甩不干凈的。”夏油杰卻已經轉移了話題,沒告訴她嘆息的原因,只是瞥了一眼瑪利亞的腳,“一會兒別穿鞋,沙子會落進去。”
“嗯?”
“我先背你,之后回去沖掉。”
“啊,公寓的水電還沒接上……”
“先去我那邊。”
“不過我光腳也沒事吧?”
“……瑪利亞醬。”
晃著腳的瑪利亞忍不住撇頭看向了那邊的狐貍眼男高,瑪利亞的頭頂冒出了問號——他難得沒有給瑪利亞拒絕的氣口。
有些遲疑。
瑪利亞只是跟著本能答了一聲:“……知道了?”
“做得好。”
夏油杰慢吞吞地露出了一個微笑,輕輕摸著她的后頸,給予了夸獎。
……雖然我也不知道哪里做對了就是了?
瑪利亞歪著腦袋,實在是搞不懂細膩的青春期男高心,但姑且認為那是夸自己很聰明的意思。
盒子妖怪頗為受用。
回去的路上全在說晚飯要吃什么。
“……海鮮蓋飯?”
“送來已經不新鮮了吧,而且現在大部分店鋪肯定都關門了……只有居酒屋了。”
“誒……我還想吃螃蟹誒。”
“明明就是瑪利亞醬放棄去吃晚餐的吧,事到如今就不要后悔了。”
“嘖、要是杰不要莫名其妙生氣的話,一切都會很完美的。”用胳膊從身后攬著丸子頭男高的脖頸,瑪利亞直起身體,用力晃了晃滿是細沙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