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利亞眨了眨眼,花了兩秒判斷那應該算是夸獎還是貶低,雖然對瑪利亞來說,這應該都算夸獎吧。
畢竟她只聽自己喜歡聽的部分。
所以瑪利亞露出笑容:“我本來就很——”
但這話沒說完,就被光頭和麻里姐異口同聲地打斷了。
——對于‘七天沒滿就離開會被詛咒’這種說法。
“眼鏡不那么說,可能是因為他‘不能用這種由恐嚇我們’……”這是麻里的話。
而光頭則是冷笑地哈了一聲:“那家伙估計是不會這么說的。”
兩個大人發現彼此的想法似乎一樣,而旁邊的神父則是帶著狐疑,雙手抱胸,歪著腦袋思考。
光頭對麻里姐擺了擺手,示意她先說。
而那位灰色兼職的經驗者這才握拳咳嗽了一聲:“我想,眼鏡沒辦法用‘七天不到就離開會有詛咒’這種由恐嚇我們,是因為……”
這就是他不想告訴所有人的真話。
“他說了那么多謊言,要遮掩的就是這一點。”
麻里姐看向瑪利亞:“……雖然我不太清楚詛咒生效的原。”
畢竟那些霉菌到底是什么,它們要什么、在被‘襲擊’之后到底會發生什么……幾個人對此一概不知。
但他們能從‘眼鏡’的行動里看出一些端倪。
看上去,眼鏡很希望——大家在第七天之前就離開公寓。
這可能就是那些霉菌能夠對人造成‘未知的結果’,不管是咒殺還是什么的先決條件。
而這,恐怕就是為什么……那些霉斑的集群在走廊襲擊了瑪利亞,她卻什么事都沒有的原因。
而這也是為什么,眼鏡如此輕易地就將自己知道的‘真相’合盤托出。
明明都打定主意要詛咒別人了。
卻自顧自地賣出破綻,簡直像是等著被拆穿一樣。
然后又過分輕易交出了鑰匙。
要將詛咒轉移到他們身上的條件如此簡單,但除了‘加深幾人和詛咒的接觸’之外,眼鏡幾乎都采取著相反的做法。
要不然就是他不夠聰明。
要不然……
光頭肌肉男抓了抓自己的頭皮:“這不是他的目的。”他疲憊地吐了一口濁氣,“……恐怕,是因為靠自己的力量得出的答案更加可靠吧。”
讓他們自己產生懷疑,然后自己通過暴力手段拿到‘逃生的鑰匙’的話。
“……確實是會認為這就是正確的解法了吧。”麻里姐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幾個人都沒有說話。
如果這種猜測屬實的話,幾人采取的逃跑行動就是自投羅網。
光頭、麻里姐一時間不好決定該怎么行動。
神父西山優吾卻對這一說法不買賬:“……這也有說不通的地方吧!?”
他明顯仍認為出逃才是正確的選項。
“首先,對霉菌的行動規律是真的的話。”如果他們提前離開會讓詛咒生效的話,“……這些菌體根本不可能追上我們啊?”
室外的話,遮掩物更少不說,被注視、監控攝像頭‘固定’的概率要高的多得多。
恐怕這也是眼鏡當時脫口而出,那些霉菌不可能逃往公寓外面的原因吧。
都追不上的話,要怎么完成咒殺?
“都說了,不一定是咒殺,可能是什么別的后果……”
“那你倒說是什么?”明顯是看到出口近在眼前卻夠不到,有些焦躁,神父優吾語氣不大好,“瑪利亞醬,既然你有感覺的話——你的直覺有告訴你嗎!?”
瑪利亞搖了搖頭。
而光頭和麻里也說不出話。
而且。
他說得信誓旦旦:“你們太低估心智和情緒對人的影響了——哪怕執行計劃,也有因為后悔和遲疑,沒有辦法完成的人。”
而這不正是眼鏡在這里的表現嗎?
“我們誰都不在眼鏡的腦袋里,沒人知道他撒沒撒謊,而這些,說到底就只是你們的推而已吧?”
他確實可能在計劃著什么。
但這種對陰謀的推斷建立在——眼鏡非常聰明、冷靜,他會非常堅定地執行自己的計劃這一前提下。
只有這種人才會采取這種周密的心操縱和籌劃。
但同樣的。
眼鏡也可能只是個心存猶豫、不夠果斷、不太聰明的壞人而已。
那么,他可能確實就是策劃了個簡單的陰謀,然后被人發現,接下來發展成了現在這樣。
所以……
神父皺著眉頭,舉起了兩根手指,現在存在兩種猜想。
a- 待滿七天,他們就會染上這里的詛咒。
b- 不待滿七天就離開,才是詛咒的生效條件。
這兩種選項,明顯是a更符合邏輯。
而這是有原因的。
因為如果b屬實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