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圓明園后,胤禛慢慢的便不怎么過問政事了,第二年還帶著年惜月去熱河行宮住了半年。
身為太子的弘昡監國,把一切都處理的很妥當,根本無需他們操心。
年惜月本以為,胤禛的身子已無大礙,結果到了雍正十六年三月,原本只是偶爾眩暈的胤禛,開始頭痛了,而且疼的越來越厲害,到了年底,他一旦頭痛便全身發顫,可見忍的有多痛苦。
過了幾個月,胤禛視力開始下降,看東西越來越模糊。
太醫們皆束手無策。
年惜月懷疑他顱內有腫瘤,隨著腫瘤慢慢長大,壓迫了神經,才會導致頭暈頭痛,視力下降。
但無法檢查,無法確診。
關鍵是,就算知道是這個病,也治不了。
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完全沒法治。
她給幾位太醫講了這個病后,太醫們都有些傻眼了。
病在顱內,不是他們能治的。
年惜月命人找了許多名醫,最終確定了治療的方案,只能喝藥加銀針,爭取控制住病情。
她也想了許多法子,減輕胤禛的痛苦。
慢慢的,他沒那么痛了,記憶力卻開始減退,漸漸忘了許多事,還總愛生氣發火,變得暴躁易怒。
只有年惜月哄著他時,才能冷靜些。
雍正十九年,病了三年的胤禛即將走到生命的盡頭。
年惜月費盡心思照顧他,尋找名醫給他治病,但還是無法留住他。
“皇上。”年惜月看著已經無力開口的胤禛,緊緊握住他的手,心中十分難受。
“惜月……”胤禛用盡力氣,喊出了她的名字。
他不能繼續陪在她身邊了。
病了三年,是他拖累她了。
今日醒來后,他突然發現自已記起了一些事,但身體卻無比笨重,動彈不得。
他知道,自已已經到了彌留之際。
走了也好,三年的病痛,其實太熬人了。
他可以忍受痛苦,卻不能忍受自已慢慢忘記一切,忘了孩子們,甚至快忘了她。
他不能一直拖累她。
“皇上。”年惜月聽他叫自已的名字,眼中滿是驚喜。
難道他好了些嗎?
要知道,胤禛記憶力減退的很厲害,前些日子已經分不清孩子們了,經常叫錯名字。
最近這段時間,他每日醒來后,都要盯著她看好一會兒,才能記起她是誰。
今日一睜開眼就叫她的名字,簡直是奇跡。
“照顧……照顧好……自已……”胤禛開了口,十分艱難道。
“皇上,你答應過我的,要白頭偕老,你不能食言。”年惜月連忙說道。
事實上,病了三年,胤禛的頭發已經花白了,只是年惜月從不給他照鏡子,加之他視力下降,看不清而已。
而年惜月呢?
她整日里忙著照顧胤禛,為他的病發愁,也許久沒有好好照過鏡子了。
她的兩鬢,其實也有了華發。
“惜月……你要好好的。”胤禛緊緊握住年惜月的手,舍不得松開,只是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小……
年惜月看著慢慢閉上雙眼的他,眼淚不斷往下落。
這三年,她一直陪著他,費心費力照顧他,十分辛苦,旁人都覺得胤禛拖累了她。
就連孩子們都覺得這樣熬下去,會把她也熬垮。
但年惜月從不這么覺得。
只要他能活著,她愿意一直這樣照顧他,陪伴他。
只可惜……還是到了盡頭。
雍正十九年三月,皇帝在圓明園與世長辭,太子弘昡繼承皇位改元乾隆,尊年惜月為太后。
……
日子過得很快,一轉眼便到了乾隆三年。
今年四十七歲的年惜月,已經兒孫滿堂了。
鶯鶯已有一兒一女,作為皇帝的弘昡,在雍正十六年便大婚了,皇后出自鈕祜祿氏,才貌雙全,性子稍稍有些潑辣,上個月才給他生下了嫡次子。
她的二兒子弘曄也于去年大婚了。
只剩下小兒子弘旻,雖已經十九歲了,卻還跟個孩子似的,每日除了騎馬射箭,就是溜出宮去玩兒。
這小子回來時,還會給年惜月帶東西,要么是吃的,要么是玩的。
雖然都是些小玩意,但從來不斷。
慈寧宮里,年惜月正同幾位長公主說著話。
“太后娘娘,兒臣難得辦一回賞花宴,娘娘就賞臉去瞧瞧吧,額娘也很想念娘娘,最近總在兒臣面前提。”大長公主笑道。
“太皇貴妃不打算回宮里住一段日子了?”年惜月問道。
弘昡繼位后,征詢了年惜月的意思,尊齊妃為太皇貴妃,尊年如月為太貴妃。
弘時于兩年前病故,他的兒子永珅,比他去的更早,因其沒有別的孩子繼承爵位,弘昡便從皇室宗親里過繼一個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