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別急,走路慢些,小心腳下。”白薇進來扶年惜月。
在她印象中,主子一直很沉穩(wěn),甚少見她這般著急。
即便老太爺病了,主子也不該亂了方寸。
大概是因為有孕在身的緣故吧。
之前蕓娘便和她們說,女子有孕之后,會變得和過去有些不一樣了,尤其是情緒,受到刺激可能會失控,還容易患得患失,更有甚者動不動就掉眼淚。
她當時還沒怎么放在心上,如今看來,真的會變。
年惜月在浮香院門口遇到了年如月。
姐妹二人一起出府,上了馬車,往年家趕去。
等到年家時,天都快黑了。
福壽院,年遐齡躺在榻上,人事不省。
蕓娘正在給他施針。
“主子。”見年惜月回來了,蕓娘連忙行禮。
“蕓娘,我阿瑪如何了?”
“回主子的話,老太爺并不是生病,而是受傷,奴婢仔細詢問過他身邊的小廝了,老太爺是下午在院子里打拳時沒踩穩(wěn),摔了一跤,頭磕在了地上后暈過去的。”
蕓娘說完后,讓小廝幫忙,將年遐齡的頭稍稍抬起一些,讓年惜月看了看他后腦勺上的血腫。
“老太爺?shù)念^沒破,卻有血腫,奴婢已經(jīng)給他施針了,若一會兒還醒不過來,那只能……再施針,不過這次要扎頭上要緊的穴位,可能有些風(fēng)險。”
年惜月聞言點了點頭。
扎頭當然有風(fēng)險了,畢竟……針灸不可能什么都能治。
萬一她阿瑪顱內(nèi)出血,施針位置一旦有偏差,不僅不能止血,還會加重病情。
“等會兒太醫(yī)應(yīng)該就能到了,到時候你們一起斟酌。”年惜月說完后,坐到了白芷搬來的椅子上。
她雖然也懂點醫(yī)術(shù),但也只是皮毛而已,阿瑪受了傷,自然要交給厲害的大夫來醫(yī)治。
年惜月雖然心急如焚,卻也只能忍著。
等太醫(yī)來了后,蕓娘說了傷情,二人商量了好一會兒,再次施針后,年遐齡才醒了。
“阿瑪,您醒了,您感覺如何?可有哪里不適?頭疼嗎?”年惜月連忙握住了年遐齡的手,急聲問道。
年遐齡呆呆的看了年惜月片刻,眼里才恢復(fù)了神采:“阿瑪就摔了一下,不礙事,倒是你們姐妹,怎么回來了?阿瑪不要緊的,歇息兩日就好了,天都快黑了,你們可用晚膳了?”
年惜月見他說話一切如常,松了口氣。
“女兒們已經(jīng)用過晚膳了,還讓人給您煮了肉粥,您用一些。”年惜月臉上露出了笑容。
她和年如月的確已經(jīng)吃過了,不過都吃的很簡單。
“我是有些餓了。”年遐齡說著,讓小廝扶他起身。
一大碗肉粥,他很快便吃完了,又讓人送了兩個肉餅來,最后還喝了雞湯,吃了雞腿,胃口極好。
“側(cè)福晉,老大人應(yīng)該沒有大礙了,后腦勺上的血腫,用了藥后,過幾日就能散了,您吩咐府里的奴才們好好伺候著便是。”太醫(yī)見年遐齡這么能吃,都被驚到了。
怪不得這位老大人身子極好,能吃才有精神頭。
“多謝太醫(yī)。”年惜月頷首,連忙讓人給銀子送客。
年遐齡用了晚膳,也躺不下去了,索性起身陪兩個女兒說話。
父女三人閑話家常片刻,他便催著她們回去了。
女兒們已經(jīng)嫁人了,在娘家留太久,終究不好。
“你們回去吧,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再耽誤就要宵禁了,改日咱們父女三人一起去聽戲。”年遐齡笑道。
“好。”年惜月頷首。
她本來打算在娘家住兩日陪著阿瑪,結(jié)果他老人家醒來后精神極好,看起來沒有大礙,她倒也不好留下了。
“阿瑪,女兒已經(jīng)吩咐管家,將您院子里的青石板都換成新的,您以后可要當心些,喜歡練拳是好事,可也得悠著點來。”年惜月叮囑道。
留下
“是啊,阿瑪您得當心些。”年如月也跟著說道。
這人老了,就得服老,阿瑪都年逾古稀了,該靜養(yǎng)才是。
誰家老爺子還像她阿瑪這樣,每日出門釣魚、遛鳥、聽戲……還天天打拳的?
“好好好,阿瑪聽你們的。”年遐齡頷首。
“阿瑪,您好好養(yǎng)著身子,若有任何不適,一定要派人去請?zhí)t(yī),女兒已經(jīng)打點好了。”年惜月轉(zhuǎn)過頭說道。
阿瑪畢竟摔傷了頭,現(xiàn)在瞧著雖然沒有大礙了,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你們都仔細伺候著,若老太爺頭暈眼花或者嘔吐,一定要請?zhí)t(yī),不能馬虎。”年惜月吩咐道。
“是。”跟在年遐齡身邊的小廝和管事們連忙齊聲應(yīng)道。
“放心吧,阿瑪一定好好養(yǎng)著。”年遐齡道。
他天天在院子里練拳,從前都好好的,今日腿突然抽筋,這才摔倒了,往后多注意便是。
他倒覺得沒有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