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芷連忙點頭。
那套寢衣是二格格給她家主子親手縫制的,主子出嫁之前,二格格回府送嫁,添在了嫁妝里。
白芷當然有印象。
年惜月沐浴更衣后,坐在妝臺前,白芷和白薇輪番幫她擦拭長發上的水。
在這個時代,洗頭可是個大工程。
一般情況下,大家都是十天半個月才洗一回的。
尤其是冬日里,因為天冷,沐浴洗頭的次數就更少了。
京中大戶人家的主子們,會派人去藥鋪買一種中藥粉,灑在頭上后用篦子慢慢將藥粉梳下來,有清潔頭皮和留香的作用。
但年惜月不習慣用那個。
一來,她覺得清潔的不干凈,二來嘛……藥粉也容易殘留在頭皮上,頭癢的時候一抓,指甲縫里都是藥粉,挺惡心的。
對她來說,天已是極限。
畢竟,她自幼用的東西比較天然,頭發出油慢一些。
白芷和白薇從小跟在年惜月身邊,也和她養成了一樣的習慣。
她們準備了很多綿軟的帕子,多吸一吸長發上的水分,加之屋里燒著地龍,再端兩個碳盆過來,把頭發多梳一梳,撥弄撥弄,干的就比較快了。
這可是她們主仆三人多年積累的經驗。
要不然,年惜月可不敢在天黑之后洗頭。
趁著下面的頭發還沒怎么干,年惜月自已抹了些調配過的養發精油在發尾。
“我打算在京郊的莊子上再開一個作坊,你們幫我想想,咱們手底下那些管事,哪個適合去新的作坊當大管事?”年惜月一邊伸手撥弄頭發,一邊問道。
“主子又要開新作坊了。”兩個丫鬟聞言都特別激動。
不知主子這回又要弄什么新玩意兒,她們可太好奇了。
“咱們從前在年家的時候,我不是經常帶著你們熬制凈發膏嗎?我覺得這東西挺好的,等我重新研究研究那些藥材的配比,可以在作坊里量產,放到皂香坊賣。”年惜月笑道。
“我們剛伺候格格那會兒,是買澡豆來沐浴和洗頭的,平日里臉臟手臟的時候,也是用那個,后來,隨著年歲漸長,舍得花銀子了,開始用胰子,再后來,格格長大了,帶著我們熬制了凈發膏,又弄了香皂沐浴。”
白芷說著微微一頓:“格格在皂香坊賣肥皂和香皂,卻沒有賣凈發膏,奴婢覺得可以試試。”
“從前,普通人家沐浴洗頭,舍不得買澡豆,更舍不得買胰子,是直接用皂角的,后來,主子開了皂香坊,尋常老百姓會直接買肥皂沐浴洗頭,稍稍講究一些的女兒家,會買一塊香皂回去用,至于大戶人家,喜歡更貴的精油皂,奴婢試過了,精油皂除了凈面和沐浴外,也可以凈發,只是……頭發干了之后不太順滑,沒有主子帶我們熬制的凈發膏好用。”白薇想了想后說道。
“那咱們就試試吧,最近我閑來無事,正好將配方定下來。”年惜月臉上露出了笑容:“之前都是我們自已在用,我放藥材的時候,也沒個定數,從來不會稱重,感覺差不多也就行了,如果要售賣這凈發膏,那就得配比好了。”
年惜月的凈化膏里除了常規的無患子、茶子、皂莢、側柏葉、生姜、何首烏、黑芝麻等有清潔養發功效的藥材外,還有當歸、鹿茸、人參、苦參、野靈芝、野菊花、甘草等。
要想成膏,最后還得加榆樹皮和海藻。
之所以要重新試一試藥材的配比,是因為皂角等物是堿性的,還有一些藥材是酸性的,過酸和過堿都會刺激頭皮,若熬制的時間不夠,凈發膏也不夠溫和。
既然要賣,就得嚴謹一些。
年惜月倒是能自制溶液測試藥膏的酸堿度。
雖然沒有未來的化學試劑那么精確,但也差不多了。
主仆三人聊得正開心,卻聽小丫鬟稟報,說王爺來了。
年惜月摸了摸已經干了大半的頭發,讓白芷隨便幫她編了起來,披著披風就出去了。
這都快亥時了,對于古人來說,晚上九點,已經算很晚了,外頭又下著雪,他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
按理說,他今夜若想留在她這兒,之前就不會走。
難道后悔了?
年惜月有點搞不懂這位爺的腦回路,可人家現在是她的“大老板”,她不得不去迎接。
年惜月到外間時,發現胤禛人已經進來了。
“妾身給王爺請安,王爺萬福。”年惜月屈膝行禮。
“這么晚了,你是在凈發嗎?”胤禛見年惜月滿頭青絲只是隨便編了起來,有些松散,瞧著還沒怎么干,頓時皺起了眉頭:“你身子弱,天黑以后凈發,既容易生病,年邁之后還容易得頭風。”
胤禛說著沉下臉來:“你們就是這么伺候主子的?”
年惜月年紀小,從小又沒了額娘,沒人教她這些也正常,那丫鬟們呢?難不成沒有嬤嬤提點?連這個也不懂嗎?
“王爺別生氣,妾身的頭發已經快干了,妾身經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