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如月聞言瞪大了眼睛。
怎么會這樣?
“我倒是聽姨娘說過,大姐夫雖是漢軍旗出身,和咱們一樣,但他家中一貧如洗,人也不上進,不過長得很是俊美,大姐姐的生母是侍女,她是在額娘身邊長大的,額娘對她教養的很是用心,也給她定了一門好親事。”
年如月說著搖了搖頭:“可不知怎么的……大姐姐就看上了大姐夫,為了嫁給他,兩人甚至……生米煮成了熟飯,不得不嫁,額娘被她氣的大病一場,還小產了,打那以后,阿瑪和額娘就不怎么管大姐姐的事兒了。”
年如月口里的“額娘”,自然是她的嫡母,也就是年惜月的親額娘。
“原來如此,怪不得從小到大,我和阿瑪說話時,提起二姐姐,他老人家還眉開眼笑,愿意多說幾句,一提起大姐姐,阿瑪就黑著臉。”這么看來,大姐姐過得不好,也怨不得別人,自找的。
“這次我嫁人,兩位姐姐都回到了娘家,只是你回不去,昨日我出閣之前和阿瑪說過了,多留她們一些日子,等我回去時聚一聚,再送她們離開京城也不遲,到時候你可要同我一起回去?”年惜月問道。
“這……可以嗎?”年如月有些不敢確定。
她倒是想去。
但是,哪有側福晉回門帶著侍妾的道理?
“只要三姐姐想去,咱們就想辦法。”年惜月笑道。
“我當然想去了,咱們姐妹四人,好些年沒有聚在一起了。”年如月點頭。
她們姐妹二人,都是阿媽的老來女,她只比四妹妹大了三歲。
可大姐姐和二姐姐的年紀就大了。
大姐姐比四妹妹大了二十五歲,二姐姐也比四妹妹大了二十三歲。
“我記得,大姐夫如今在大哥手底下當差,按理說他應該乖乖聽大姐姐的話才是,怎么還敢去賭?還賭到連女兒的嫁妝都出不起,府里年初不是給了我們每人兩千兩銀子嗎?這么快就沒了?”年如月有些想不通。
“嗜賭成性的人,輸出去多少,都是有可能的,大姐姐根本管不住他,這還是有大哥照看的緣故,不然她這日子過的……愈發艱難。”
年惜月說著嘆了口氣:“我聽大嫂說,大姐姐那兩個兒子,和他們的阿瑪一個模樣,不學無術,也喝酒好賭,從小雖也讀了書,卻連秀才都沒能考取,如今都在大哥治下的衙門里做未入流的小吏,混口飯吃而已,偏偏還不省心,大嫂提起他們,都搖頭。”
年如月聽著年惜月說這些,就想起了前世的自已。
因為年家倒臺,楊家也漸漸沒落了,加之楊晏是個不會巴結逢迎的人,一直只是個七品縣令,最后還被調去了比較窮困的小縣,他又愛民如子,絕不行那貪污受賄之事,所以日子過得越來越清貧。
可即便如此,也沒有到大姐姐這樣的地步。
因為楊晏,對她一直是好的,也沒有什么陋習,起碼她不糟心。
前世,大姐姐的結局很慘。
伴隨著王爺登基,年家也越來越風光,作為帝王的胤禛,愛屋及烏,對年家人是極好的,大姐夫也一飛沖天,先是做了知縣,又做了蘇州織造兼管滸墅關稅務,油水豐厚。
她聽楊晏說,大姐夫沒什么本事還很貪婪,作為皇帝的胤禛私下派人叮囑他好好辦差,結果他卻貪得無厭。
后來,四妹妹病故了,四哥年羹堯也倒臺了,大姐夫被查出來貪墨,皇帝降旨詰責,他貪財時膽大包天,被責問時卻膽小如鼠,竟然逼著大姐姐和妾室們上吊,他也自盡了。
為這事,胤禛還發了大火,降旨處罰了查案的官員,認為是他們太過嚴苛,才嚇死了胡鳳翚一家。
年如月想到此,忍不住看了年惜月一眼。
說句實話,王爺是真的很寵四妹妹。
哪怕那時候四哥很過分,可因為四妹妹病了,王爺一直隱忍不發,沒有處置四哥。
后來,四妹妹病故了,王爺才動了四哥。
那時候,她本以為年家大禍臨頭了,可除了四哥和四房之外,年家其他人并未受到牽連,亦或者說,一開始有處罰,但很快又赦免了。
比如阿瑪,他先是沒了爵位,又恢復了,大哥被罷官后,又重新啟用了,還升了官。
唯一倒霉的就是四哥的兒孫,不過,也只死了一個,其他的流放后,過了一年多又赦免,讓他們返京投奔大哥了。
至于她和楊晏?
他們一開始并未受到牽連,只是后來楊家失了圣心,楊晏又不會鉆營,這才越過越不如意,也怪不得人家王爺。
他對四妹妹和年家,已經很好了。
可四妹妹,和前世真的大不一樣了。
前世她身子弱,性子軟。
這一世,她不僅調養好了身子,性子也強硬多了,還很會做生意,賺銀子。
她做的這些生意,是年如月上輩子沒見過的。
新鮮的很,也很賺錢。
和前世比,她們姐妹二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