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奴才把這佛珠收到小庫房去。”蘇培盛等年如月走了后,才恭聲說道。
“放著吧。”胤禛說完后,站起身往外走。
蘇培盛看了手里的佛珠一眼,交給了一旁的小太監(jiān),壓低聲音道:“放到床頭的柜子上去。”
他說完后,才小跑著跟上了胤禛的腳步。
不用爺吩咐,他也知道爺此刻要去何處。
絕對要去找福晉。
……
得知胤禛過來了,四福晉有些驚訝。
今兒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天都黑了,他來做什么?
若是白日里,那肯定有事和她說。
這會兒過來,莫非是要宿在這兒?
四福晉已經(jīng)記不得有多久了,他除了初一和十五,天黑之后,就沒有踏足她的屋子半步。
她早已習(xí)慣了這樣的日子。
結(jié)果人家今日居然來了。
“王爺,福晉正在梳頭,請王爺稍候片刻。”秋栗快步迎了出來,福身說道。
福晉已經(jīng)拆了發(fā)髻,打算歇息了,王爺突然過來了,福晉得重新梳頭。
秋穗和桂嬤嬤正在里頭伺候著。
胤禛聞言卻直接進了里屋。
“王爺,您怎么進來了!”四福晉見胤禛進來了,連忙伸手擋住了自已的臉。
哪怕是在自已的夫君面前,她也沒有披頭散發(fā)的時候,實在太不雅了。
四福晉向來守規(guī)矩,覺得這么做有些失禮,便想去屏風(fēng)后頭避一避。
“我有幾句話與你說,說完便走,你無需避開。”胤禛皺了皺眉。
他這嫡福晉,是皇額娘在世時給他挑選的,年紀(jì)還小就嫁給了他,一開始是皇額娘身邊的嬤嬤在教她規(guī)矩,加之她自已要求也嚴(yán)格,言行舉止都要當(dāng)楷模,當(dāng)?shù)浞叮枚弥范G和她相處時,都有些累了。
他們本是夫妻,這里又是寢屋,她在他面前披著頭發(fā),也沒有什么不妥,可她卻如臨大敵,當(dāng)真讓他無奈。
“王爺您說,妾身聽著。”四福晉側(cè)過身說道。
“本王已經(jīng)決定娶年四格格做側(cè)福晉了,改日找個機會進宮請皇阿瑪賜婚,她的婚事,就不勞煩你費心了。”胤禛直接說道。
她既然這么不自在,他也不必拐彎抹角了,趕緊說完走人。
“王爺。”四福晉聞言轉(zhuǎn)過頭看著胤禛,也顧不得自已這會兒散著頭發(fā)了,急聲道:“王爺可要想好了,那年四格格身子不好,您如今膝下只有三個兒子,還都未成年,若為子嗣著想,她實非上佳人選,王爺不如考慮考慮妾身上次和您說的瓜爾佳氏、富察氏吧,她們二人都長得不錯,尤其是那個瓜爾佳氏,貌美如花……”
“夠了!”四福晉尚未把話說完,便被胤禛打斷了。
“本王是那種膚淺的人,看人只看臉?”
四福晉聞言一怔。
王爺不就是看上了年惜月那張嬌美可人的臉嗎?
不然是為什么呢?
因為她手里的生意,為了那些銀子嗎?
“王爺,其實有年格格在,您也可以把年家收為已用,皇阿瑪如今還能掌控全局,等過幾年他愈發(fā)年邁,精力不支,朝臣們自然就有別的想法了,到時候,爺就有機會……”
“好了!”胤禛打斷了她:“此事就這么定了,你也無需費神去亂點鴛鴦譜了。”
看著胤禛遠去的背影,四福晉愣住了。
他這是在責(zé)怪她想把年惜月許配給娘家侄兒嗎?
她這么做,也是為了他,為了整個王府。
他若沉迷女色,別說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了,以后能不能善終都不一定。
自已一心為他著想,沒想到卻被如此嫌棄。
四福晉氣的頭暈。
……
胤禛回到前院后,從柜子里的錦盒中拿出了那串翡翠佛珠。
這玉佛珠剛拿到手里,觸之冰涼,片刻之后,就有溫潤之感了,顏色看著也愈發(fā)通透潤澤。
“就她侄兒那個廢物,也敢肖想年惜月,他配嗎?”胤禛語氣很淡。
蘇培盛卻從他的話中聽出了怒氣。
福晉也真是的,明明知道王爺看上了那年四格格,她還想從中作梗,把年四格格許配給別人,這簡直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呢。
王爺吃軟不吃硬,她這么做,完全就是自討苦吃。
不過話說回來,福晉以前可是很善解人意的,只要是王爺想要的東西,福晉不管費多大的力氣,都要給王爺弄來,怎么換成人了,福晉就不樂意了呢?
年老大人心很慌!
“爺說的是,那就是個好賭的廢人,遲早把小命給搭進去,的確配不上年四格格。”蘇培盛知道自家王爺想聽什么,連忙說道。
“從前,本王一直覺得福晉聰慧、能干,沒有私心,是個賢內(nèi)助,如今看來,倒是本王錯了。”她若真沒有私心,又豈會把年惜月配給她那個廢物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