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嫂!”年惜月喊了一聲,眼眶一下就泛紅。
她不想哭的,就是有點忍不住。
難道是因為自已這些年裝柔弱、裝哭,裝慣了,身體條件反射?
雖然,自已回府還不到一個月,但四嫂對她很好,她是舍不得他們離開的,有些傷感。
但也不至于哭呀!
莫非她這身子天生就淚腺發達?忍不住?
“四妹妹千萬別激動,免得傷了身子。”四夫人連忙說道。
“四嫂放心,我無礙!”年惜月連忙眨了眨眼睛,把眼淚給逼了回去。
幾日后,年惜月送走了自已的四哥和四嫂。
阿瑪不同意她把他們送到京城外,只允許她送到了府門口。
四哥臨走前塞了個木匣子給她。
年惜月回到屋里后打開一看,好家伙,里面居然有五千兩銀票。
四哥是怕她沒銀子用嗎?
一出手就這么大方!
沒有人會嫌錢多,年惜月也不例外,連忙讓白芷收了起來。
十月,皇帝下旨,復立二皇子胤礽為太子;大封皇子。
皇四子胤禛被封為雍親王。
年家是漢軍鑲白旗,他們所在的佐領,是陳繼范在管,本來屬于肅親王豪格的庶支貝勒延壽旗下。
但這次大封皇子之后,雍親王胤禛依照慣例,獲得了鑲白旗的部分佐領,年家所在佐領也包括在內。
他們的主子,從延壽變成了胤禛。
年惜月上輩子看書,絕大多數人以為年家是包衣出身,實則不然。
他們年家祖籍遼東廣寧衛,她祖父年仲隆很早就入了旗籍,祖父當初中了進土后,外放為官,到了她大哥和四哥這一輩,已經是三代為官的官宦人家了。
漢軍旗也是滿化很徹底的,禮儀規矩都和滿軍旗一樣。
就比如年惜月,因在旗籍,又是官家女兒,府里上下稱其為“格格”,和那些滿人家的規矩沒什么區別。
旗人,是要向旗主效忠,自稱奴才的,但和包衣奴才有著天壤之別。
包衣奴才是奴籍,漢軍旗旗人是旗籍。
就離譜!
消息傳來年府時,年惜月和年如月正一起跟著齊嬤嬤學規矩。
只不過,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坐著的那個,當然是年惜月了。
齊嬤嬤知道這位四格格身子嬌弱,受不得累,只要自已講規矩時她來聽一聽,看著三格格練習,也就是了。
四夫人當初請她來時,就已經暗示過了,四格格身嬌體弱,不會入宮,也不會入皇子府,所以,這規矩嘛,了解一二即可。
她老人家當然要按照雇主的意思來。
“三格格,不是您這樣走路的,您穿著繡鞋都走得不太穩,要是穿上花盆底鞋,那不得摔跤嗎?步子再小一些,再穩一些。”齊嬤嬤一邊說,一邊用小棍子輕輕扒拉年如月的手臂。
這位三格格,從前怕是粗魯慣了,走起路來腳步快,步子也邁得大,沒有女兒家的矜持,她不過讓其走慢些,步子小些,結果三格格就好像不會走路一般,搖搖晃晃的,教起來著實費勁。
說起來呀,也是年家沒有當家主母的緣故。
不是她瞧不起那些當姨娘的。
就她們那樣的出身和見識,哪里教的好孩子。
這規矩呀,著實差!
只不過,四夫人給了她不少銀子,哪怕再難教,也得教好了。
“四格格累嗎?四格格若是不累,也走幾步給嬤嬤瞧瞧?”齊嬤嬤見年如月走的實在不好看,視線落到了年惜月身上。
這位四格格,長得可真美,天生一副弱柳扶風之姿,我見猶憐。
三格格長得人高馬大,走起路來總缺了那么點韻味。
讓四格格走一走,或許她老人家的眼睛還能舒坦一些,也不至于憋一肚子氣回去了。
年惜月坐了快半個時辰了,的確有些腰酸,便讓白芷扶著她起來走了一圈。
只是學走路而已,齊嬤嬤已經示范過好多次了,年惜月覺得挺簡單的。
“四格格走得極好,快坐著歇息吧。”齊嬤嬤滿意了,轉過頭看著站在一旁的年如月,臉微微有點黑。
“嬤嬤,我再好好練練,明日定不會讓嬤嬤失望的。”年如月連忙說道。
她上輩子好歹嫁給了總督府的公子。
沒有出嫁之前,她也要進宮參選,也是學過規矩的。
只是人生最后那十幾年過得實在慘淡,成日里就想著怎么才能省銀子,怎樣才能讓一家人的日子安安穩穩過下去,柴米油鹽,才是她該操心的事,什么規矩禮儀,早就被拋到九霄云外了。
一朝重生,丟了多年的東西要重新撿起來,總得花點時間適應一下。
她又不是四妹妹,天生一副嬌弱模樣,隨便走走也有那個味兒。
她身子康健,在女兒家中算是很高的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