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瘟君離去后,小景的心中沉重如山,腦海里反復回響著伍谷的身影。
她微微皺眉,低聲問敖瀾:"敖瀾我們真的能不管此事嗎?伍谷也是因憐身邊人之命,才選擇違逆天罰啊。"
敖瀾神色平穩,卻透著深沉的思慮:"伍谷既是玄門之人,自當知曉天地因果。若不求懺悔,求于怨靈原諒,卻強行逆天改命,他必須承受的業果恐怕比一般凡人要重上加重。"
他沉默片刻,眼神略帶溫柔,回憶起伍谷曾在觀音大士面前誠心祈求的模樣,輕聲寬慰小景:"伍谷既已前去求觀音大士做主,想必觀音大士會被他的至心至誠所感動。若強求趙瘟君對寧昌放水,最終趙瘟君仍將承受天律降罪,這對趙瘟君同樣不公。"
小景沉下心,靜默片刻,腦中翻涌著對生靈的憐惜與對因果的敬畏。
她緩緩點頭,聲音微顫卻堅定:"不論如何抉擇,總會有人受傷害。我更不該自持天道,以眼所見便妄斷對錯。"
她低聲說道:"敖瀾,我明白了。趙瘟君既循規蹈矩執行天道,就不應讓他承受他人的因果。既是如此,我愿為寧昌生靈承受所有的"
不可。
話音未落,敖瀾猛地一震,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訴說的壓迫感。
敖瀾瞬間意識到,她若真以此心行事,其惡果可能直接落在她身上,甚至觸動天道,成就一語成讖。
他迅速上前,手掌沉穩卻帶著隱隱的緊張感,托住她的后腦,擁她入懷。
目光凝視她微微顫抖的唇,眸中閃過一絲壓抑的恐懼與焦慮,不僅是發自內心的愛護,更是畏懼她的一語成讖。
氣息交匯間,天地似乎都為這瞬間屏息。
敖瀾緩緩低下頭,將氣息重重地壓覆在她唇上。
這一吻沉穩而有力,不只是情感的表示,而是一種緊張與擔憂,他怕小景那顆純善之心觸動天律,怕她承擔不該承受的痛苦,這份恐懼幾乎令他心口窒息。
他緊緊擁住她,手掌輕撫后腦與肩膀,溫柔卻帶著不可違逆的力道。那顆只想守護她的心,在壓抑的緊張中微微異動,靈息與血脈間悄然相融。
他占據著她的氣息,微微引誘,輕輕誘導,唇與唇間交錯,噬取她唇中的溫度與呼吸的律動。
這一刻,他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小景的呼吸微微紊亂,心跳像被敖瀾的氣息牽動,身體輕輕顫抖。
忽然,云層震響,雷聲轟鳴如戰鼓。
一道驚雷劈在伍谷所設的祭壇之上,烈焰騰起,將祭壇化作灰燼。
雷聲巨響,驚得小景從難以自拔的情愫中清醒過來,她本能地躲進他的懷中,身體微微顫抖,腦子更是一片混亂,不知曉剛才發生什么事了。
為何敖瀾這般對她,為何她的氣息會如此紊亂難解,她面色潮紅,慌亂地抓住他胸口的外袍,似乎想借此穩固自己的心神。
敖瀾淡然一笑,小景這一瞬的無助與依賴,讓他心底的緊張與動情更加交織,自是仰首望向翻涌的雷云,眉眼間帶著一絲輕松與心底微微得意跟暗喜。
見雷部的引雷神將與雷令大神,正在云層中彼此照應,與他心意相通。
敖瀾忽地頓悟,這雷果真來的及時。雷神們借伍谷引雷之舉,焚毀祭壇,正是為防止伍谷違背天法,免其背負寧昌的因果業報。
雷神眾此舉善意明顯,為的是保護無辜生靈。
他垂眸凝視小景,心中微微一沉。她的心性過于純善,若落入歹人之手,極易被利用去違逆天道,甚至頂受天罰。
敖瀾指向云層,聲音低沉而溫柔,向她傾訴道:"小景,雷部兵將已毀了伍谷的祭壇,這下伍谷也只能順應天道。他也該明白,玄術不應被用來因私欲借法,替人判因果,自持天道。"
他語氣微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深意:"若玄門之人總以自我所思所想行事,那是極其危險的。一旦踏錯一步,便會步步錯,若被心魔所誘,從此難以回正,執念難改,終有可能踏入魔道之途,為魔尊所用。"
小景目光凝視著被雷火燃起的祭壇,心中不由浮現伍谷跪在觀音座下,懇切哀求的身影。她能感受到他的至心與無奈,那份真誠幾乎讓她心軟。
可隨即,她又別過頭去,不再多看一眼。
她明白,敖瀾說得沒錯,伍谷既是玄門中人,那他本應比凡人更洞察因果與業報。
倘若她因一時的軟心,擅自阻斷他人的因果,那這對于寧昌的因果雙方,都可能因此陷入更加復雜,難以解開的因果泥沼。
她的胸口微微發緊,呼吸中帶著一絲壓抑的痛楚。她不該因自己的憐憫,而傷害那些仍期盼天地公道的寧昌冤魂。
她緊緊地握住敖瀾的手掌,感受他掌心傳來的溫度與力量,心中生出一種溫暖與安心。心知,即便她仍然對伍谷與寧昌人生出同情,也必須選擇放下眼前的執念。
"人間律法既然無法給予他們公道,那天界的天律與地府的陰律就更加給予他們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