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們老田家跟徐縣令的那私生子就是一伙的,都是專來坑害我們的村里人的。一說到濱江縣的徐縣令,大伙的怒氣就被激了起來,本來大伙以為這徐縣令就是個狐假虎威的卑鄙小人,有著南陵郡守的撐腰,才敢無法無天。誰知竟不是如此,南陵郡的太守老早就改姓徐了,曾有縣民想去向南陵太守伸冤,去為自己討公道的縣民,不是路上遇到流氓胚子被毆了一頓丟進山溝里,就是被山寨土匪給捆在家中,要是成功入太守府伸冤了,還會反向的被太守府里的師爺,找理由先打一頓官棍,折磨似的關上幾日,直到不告官了才能平安出來。要是告官的縣民不幸死了,就正好能如他們的意了。更別說,這徐縣令坑害百姓的惡行是罄竹難書,在旱災饑荒時,找山寨地痞搶百姓的龍泉井,把有霉味的陳倉老米高價出售,轉眼拿錢去收了大量收購新米,如此反復的收刮民脂民膏又層層剝削,種種惡行是讓村民又氣又恨,若不是南陵待不了了,誰會想冒著被大怒江吞噬的危險,逃到永川來。打不過,那他們跑總可以吧?因此大伙像是在發泄多年在南陵生活的苦悶跟燥郁,一個接著一個的喊著,"打死這家子姓徐的,父債子還,天經地義。""在南陵就禍害過我們了,誰知道來永川了,會不會又勾結永川的官員陷害我了。""對啊對啊,最好姓徐的一個活口都不留,他就不配待在我們難民村。"罵完還吐了口水,眾人更是群情激奮,老黑跟石山對上眼,接著老黑突然沉穩的一說,"石山你冷靜一些,先放了老田家的孩子吧,這孩子都嚇壞了。"老黑說完,石山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呸了一聲,把孩子給塞到老田懷里。石山趁勢又問,"那現在怎辦?老田家的孩子不說,大伙說不定以為我在說謊,我真的聽到小田子說,他看見姓徐的,大半夜鬼鬼祟祟的往竹林里去,還拿了不少吃的,就這種深夜,誰有必要躲到竹林吃東西,在他草屋里吃也沒人會知曉,他這行為不就是有問題嗎?"石山才說完,旁人激烈附和。老黑見情勢對他們已經有利了,加上那賣花姑娘被綁來這些天,早就懨懨一息了,他正想不到辦法處理這姑娘呢,徐興誠趕來做替死鬼真是天賜良機,便賊喊抓賊的,假做苦口婆心之語,"這樣吧,我們分頭到竹林里去找,看看這小徐到底是想打什么主意,這么晚了,這拿吃的到竹林去,到底是想做什么?"老田首當其沖的表態,邊說邊揍了自己兒子幾下,"也好,我也想知道是不是我家這兔崽子說胡話,要讓老子知道,這兔崽子胡說八道,老子就打死他這不肖子。"眾人舉著火把,逼近黑暗里。徐興誠看到遠遠的火光,也嚇了一跳,直覺要是自己被抓住了,肯定有理說不清,他便反向的朝了沒火光的地方跑,誰知在胡走亂竄之下,竟被什么東西給勾住腳,往前摔個狗吃屎,大大的跌了一跤。他狼狽的爬了起來,從新點火一照,這仔細一看,這樣子要是不說,誰會知道是個女子。只見女子全身污穢不堪,衣裙破爛沾著泥土灰石,四肢被捆綁于方位四角,一靠近就有一種濃厚令人作嘔的腐尸臭味,被麻繩捆綁住的手腳幾乎都生了濃瘡,甚至長出了蛆蟲。他摸了下姑娘的鼻息,好像還有些微的微弱之氣。徐興誠心想,要是他帶著姑娘一起逃走,送到醫館里,或許她還有活著的可能。因此,他實在狠不下心,丟下姑娘自己跑了,他下手開始割斷綁于姑娘手腳的繩索,不是很利落的手勢,一看就沒做過什么勞動,他急著滿頭大汗,身后突然一吆喝他的名字,他這心整個都涼了。姓徐的,在這夜色鬼鬼祟祟的,你在這做什么?說話者,是村里的屠夫老陳,長的是粗眉怒眼,向來說話也是豪聲豪氣,徐興誠跟他說話時,都還有一絲害怕。他這輩子,可沒怎見過屠夫這種粗人。可又沉心一想,自己行得正坐的端,就沒什么好害怕的。徐興誠正想說話呢,后面石山就趕了過來,還手指著徐興誠,"老陳,把姓徐的按下,他說不準身上有利器,你小心點。"石山這話明顯就是在刺激兩方的神經,徐興誠雖然問心無愧,但也知道要跑。老陳聽石山之言,又見徐興誠像是做賊心虛之樣,便反手就撲了過去,一把狠狠地把徐興誠給按在地上。隨后眾人才發現,這里還有個被綁著的姑娘。石山見徐興誠似乎想要說話,怕供出他跟老黑兩個人,便脫了抹子直接塞到他的嘴里,便往徐興誠臉上狠狠一揍,瞬間徐興誠的口腔中沁出血腥味,周身突然圍滿著舉著火把的村民。村民見到石山如此野蠻的動作,竟是全場興奮,像是在斗狗斗雞邊場上,會大聲叫好的嗜血狂魔,只會對著別人沁出的鮮血血液滾沸,然后紅絲直沖腦門,最后失去理智,活成一具具的無心喪尸,直到自己當了替罪羔羊被斷了頭顱,都沒任何知覺,掛著缺腳斷臂的身軀,往火坑里跳躍,成為別人生火堆取暖的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