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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死亡的念頭,將我從靈魂的深處撕碎。
——
夜燈下,eliphalet坐在路邊長椅抽煙,煙霧隨著光線螺旋上升,驟然消弭。我一開始靠著他的肩膀,隨著困倦的到來,索性躺在了他的大腿上,半夢半醒。
「你是打算就在這里過夜,也不回去了?」eliphalet瞥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像是輕松了許多,自顧自地說:「沒有必要,反正也回不去了。」
我以為我睡著了,實際上卻沒有。即使眼睛閉著,紛雜的聲音還是侵入耳中,不容拒絕與抗議。已經十分疲憊,身體的每個角落都叫囂著休止,精神卻無比亢奮。我在因為什么興奮呢?因為什么而竊喜呢?靜靜地躺著,等待出現在十字路口的第一個旅客,然后殺了他,僅僅只是為了一個毫無意義的指令——殺了他。等待、等待、等待;停止、停止、停止。閑不住的我抓著eliphalet布滿細繭的手把玩著。
莫名地,想起eliphalet之前告訴我,他還在下層時,吃生蟲、腐肉的故事。
我默不作聲地握緊了些。
我向eliphalet描繪一場盛大的夢,一些離奇的奇思怪想。我告訴他,在他死去的第七天,我做了一個夢。準確來說,不知道是不是夢,只是知道有這樣一些碎片集。
第一個碎片是在飆車的路上,肚子突然膨脹、爆炸,肉塊和器官噴了一地。恍惚中,那個人被炸飛的頭,目睹了他的后背。
另一個,是有關嘔吐的。那是緊接著之前的夢,或者說是夢的延續、衍生,不過現在的我也搞不清什么是復制品,什么是贗品了。同樣是在飆車,道路不斷扭曲,漸漸演變成一圈又一圈的漣漪。頓時,惡心籠罩他,荒誕和畸形擁抱他。他將自己的過去嘔吐出來,過去又嘔吐出過去或未來的他,而未來的他又將「他」串聯,形成了現在,也可能是停止的他。于是不斷地——運動、運動、運動;或者說是寄生、撕裂。
我記得清清楚楚,「他」的手從「他」口中伸出,將「他」分裂成兩塊,眼珠子像雨水般傾瀉而出,吃了「他」的畫面。
eliphalet嗤笑出聲:「你可真是一貫會想象的。」
我忽視了這句話,陷入冗長的沉默。
過去的網絡曾被人們寄托為脫離現實權威的烏托邦,不過很快,在網絡與現實的重合之下,權力也一點點滲透。直到一百年前,諾亞通過了《數字自由保護法案》(digitalfreedoprotectionact)和《虛擬公民保障法案》(virtualcitizenshipassuranceact),多中心化、企業自營的網絡時代徹底結束,諾亞ai和諾亞網的時代徹底卷席所有人類。他們這樣說:法案是為了保障公民在數字空間的安全與便利,統一管理線上與線下身份信息,提供全球范圍內的合法虛擬通行證。本法案授權全球網絡身份局(globalworkidentitybureau,gnib)向所有公民發放虛擬公民證(virtualcitizenid,vcid)。
每個vcid都內置量子加密芯片,實時上傳持證者的網絡行為、地理位置、神經活動數據。vcid可在持證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更新」部分身份數據(如信用記錄、犯罪記錄),數據被送往gnib的「深層數據審計中心」,生成永久的行為畫像。匿名網絡訪問被法律禁止,所有虛擬現實平臺與加密通信必須綁定vcid,否則視為非法訪問……所謂的thenlidation——「整合紀元」。
呵,安全,自由。
無論是舊人類,還是現在所謂的諾亞人,本質上都沒有任何區別。
只能作為一條最卑賤的狗,匍匐生存。
此刻,一個男人出現在十字路口中央。eliphalet看了我一眼,吐出最后一口煙,隨意地將煙頭丟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