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了?”周紫妤警覺地轉身。
只見傅西凌的身形逐漸抽長,天青色外袍落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通體雪白的仙鶴——甚至眼神迷離,跟喝醉了酒似的。
領頭的狐童對周紫妤說:“紫妤姑娘不用驚慌,赤霞果吃多了就這樣,明日就好了。”
周紫妤點了點頭稱謝。
就在這時,腳步顛倒的白鶴突然“啪”地一聲展開翅膀,撲棱著就往窗外沖。
周紫妤眼疾手快一把抱住鶴脖子:“你干什么!”
白鶴不管不顧,拖著她沖出窗戶。夜風撲面,周紫妤被迫騎上鶴背,死死揪住羽毛:“傅西凌!清醒!”
白鶴歡快地長鳴一聲,載著她在月色下盤旋。狐仙山的夜景盡收眼底:琉璃瓦映著星光,瀑布如銀練垂落,無數狐火在林間流動。夜風掠過羽翼,周紫妤不知不覺松開了手。
“……很美。”她輕聲道。
白鶴聞言得意地轉了個圈,結果差點撞上山崖,周紫妤用力拍了一下鳥背:“看路!”
繞了叁圈后,仙鶴終于搖搖晃晃地降落在院中。周紫妤剛跳下來,就見它一頭扎進花叢,兩條長腿滑稽地朝天翹著,翅膀攤開,完全不顧形象。
“起來,回屋睡。”她拽了拽鶴翅。
白鶴不動,耍賴般把腦袋埋進翅膀底下。
周紫妤嘆了口氣,彎腰拖著這只醉醺醺的仙鶴。白鶴順勢把脖子纏在她手臂上,絨毛蹭得她發(fā)癢。
進屋后,她本想把它放在軟榻上,誰知白鶴一沾床就滾到地毯上,非要攤開翅膀趴著睡。周紫妤捏起翅膀上下左右仔細看,也沒看到傅西凌說過的傷,索性懶得再管,自己洗漱完躺上床,聽見黑暗中傳來細微的“嘎嘣”聲——
“傅西凌?”
沒有回應,只有持續(xù)不斷的“嘎嘣嘎嘣”。
她點燃燭火,只見白鶴不知從哪摸出顆赤霞果,正用喙啄著吃。發(fā)現被逮個正著,它立刻把果子藏到翅膀底下,假裝閉眼睡覺。
“……”
周紫妤吹滅蠟燭,蓋上被子繼續(xù)睡。
次日清晨,周紫妤被“咚”的一聲驚醒。傅西凌不知什么時候爬上了榻,剛才又掉了下去,此刻只見他衣衫不整地趴在地上,抱住地毯睡得正香。
“去沐浴。”她踢了踢他的小腿。
傅西凌迷迷糊糊應著:“唔……再睡會兒……”
“你羽毛上還沾著果醬。”
傅西凌瞬間彈起來,慌慌張張檢查衣袖。等發(fā)現被騙時,周紫妤已經抱著干凈衣裳站在浴房門口挑眉看他。
正廳里熱鬧非凡。祁澳斜倚在主座,周圍擠滿來賀壽的小妖。傅西凌剛湊過去,就聽見他們在吹噓:
“當年我與白兄弟大鬧東海龍宮——”
“放屁!明明是我跟孫兄智取蟠桃!”
傅西凌走進去,唰地一聲展開折扇:“諸位說的都不錯,但其實……”
隔壁院中,十幾個狐童正跟著祁澳的大弟子修習幻術。周紫妤安靜地站在廊下觀望,忽然聽見細聲細氣的呼喚:
“紫妤姑娘要一起學嗎?”
她低頭,發(fā)現是昨夜引路的狐童。
她的確對幻術很感興趣,“可以嗎?”
“自然可以,周師妹請。”
周紫妤跟著狐童到最后排坐下,開始認真聽。
聽了一會兒,那些小狐貍開始練習幻術。
狐童們練得認真,尾巴尖兒都繃直了,把面前的石子用幻術化成果子,可幻化出來的果子不是方的就是扁的,難得有個圓形還歪歪扭扭,活像被鳥啄過。
忽然,一柄折扇從后面輕輕戳了戳她的肩膀。
“徒弟,跟我走。”傅西凌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沖她眨眼。
周紫妤面無表情地看他:“你又想干什么?”
傅西凌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邊:“噓——帶你去開開眼界。”
說罷,他鬼鬼祟祟地左右張望,確認沒人注意,一把拽住周紫妤的手腕,貓著腰往廚房方向溜。周紫妤被他拖得踉蹌兩步,看他這鬼祟心虛的樣子就知道準沒好事,忍不住踹了他一腳:“你能不能別這么像做賊?”
“胡說!”傅西凌拍了兩下屁股的灰,義正言辭,“為師這叫謹慎行事!”
兩人摸到廚房后門,傅西凌輕輕推開門縫,探頭往里瞧了瞧,確認沒人,這才拉著周紫妤閃身進去。
廚房里堆滿了食材,瓜果蔬菜碼得整整齊齊,灶臺上還燉著香氣四溢的湯。可最引人注目的,卻是角落里隨意堆放的一堆東西——
珍珠、翡翠、金子、寶石,在昏暗的廚房里閃閃發(fā)光,跟柴火摞在一塊兒,活像是被主人隨手丟在那兒的破爛。
周紫妤:“……”
傅西凌得意地展開扇子,金色的扇面在陽光映照下格外刺眼。
“看見沒?這就是老狐貍的‘柴火’。”他壓低聲音,語氣里充滿羨慕嫉妒恨,“山下那些凡人,以為他是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