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周紫妤站在玄關(guān)，拿起手機，屏幕自動亮起，上面沒有任何訊息。

&esp;&esp;客廳沒開燈，只有窗外路燈的微光滲進來，在地板投出菱形的光斑。鎖屏的雪景畫照出她臉上的精致輪廓，她盯著那幅圖——傅西凌調(diào)色的時候一定摻了點群青，積雪映著藍天，顯出月光般的冷調(diào)。

&esp;&esp;「你可以現(xiàn)在過來嗎？」

&esp;&esp;周紫妤發(fā)出信息的瞬間就又鎖定了屏幕，大步走向客廳，把手機扔在一旁。

&esp;&esp;她開了響鈴，但一分鐘內(nèi)手機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esp;&esp;傅西凌不像她，除了工作時間都會把手機關(guān)靜音。大部分時候給他發(fā)消息都是秒回，除了畫畫沒拿手機的情況會偶爾晚回。

&esp;&esp;周紫妤沒有開燈，坐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思緒混亂。

&esp;&esp;客廳里沒有人聲，十分安靜，墻上的掛鐘咔、咔、咔響著。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jīng)十多分鐘過去了。沒有其他響聲，屏幕也沒有亮起。

&esp;&esp;她拿起手機再次確認了一眼，抿著唇抓起鑰匙出門去了。

&esp;&esp;————

&esp;&esp;傅西凌看著眼前的大只電燈泡有些頭疼。

&esp;&esp;現(xiàn)在過去周紫妤家已經(jīng)不早了，小熊還虎視眈眈等著和她玩兒，但他今晚不想把兩人時間分給它。

&esp;&esp;周紫妤短信發(fā)來的時間很糟糕。

&esp;&esp;早點的話他直接就帶小熊過去了，再稍微晚一點小熊就睡著了。

&esp;&esp;偏偏在這個時候，帶或不帶都煩心。

&esp;&esp;傅西凌盯著小熊，要是把它留在家里，它一定整晚守在門口等，還可能吠上兩聲——鄰居又該投訴?？蓭еブ茏湘ゼ?，它指不定得興奮成什么樣。

&esp;&esp;小熊像是察覺到他的猶豫，嘴里叼著自己的球繩，一邊在原地打轉(zhuǎn)一邊抬頭看他，尾巴掃得地板啪啪響。

&esp;&esp;“真是欠你的?！备滴髁鑿澫卵?，無奈地抓起球繩，把它領(lǐng)到玄關(guān)，順手掛上牽繩。小熊立刻興奮地抖了抖毛，要往門外沖。

&esp;&esp;周紫妤早上給過地址，傅西凌到了她門前，敲了三次門都沒人應(yīng)。

&esp;&esp;他拿起手機打電話，他心里還有氣，不想自己顯得太急切，語氣淡淡的：“開門?！?

&esp;&esp;電話對面的人一愣，“我在去你家的路上……馬上就到了?！?

&esp;&esp;兩人都安靜了一會兒，然后同時開口，“我現(xiàn)在回來（去）。”

&esp;&esp;又是一陣沉默，周紫妤說：“我回來吧。”

&esp;&esp;“好?！?

&esp;&esp;當(dāng)周紫妤到了樓下，就看見一人一狗在花壇走著，“怎么不進去？”

&esp;&esp;她剛才就發(fā)消息讓傅西凌先進門了，連開門密碼都發(fā)給了他。

&esp;&esp;傅西凌指了指小熊，說：“你有電動車嗎？”

&esp;&esp;周紫妤又是一愣，“有?！?

&esp;&esp;然后兩人就騎著電動車去遛小熊。深夜寂靜，周紫妤挑了一條人少的路段，傅西凌把電動車速度加到最快，小熊還是能跟上。它不常這樣無拘無束地高速長時間奔跑，矯健的四肢飛快蹬地，興奮得吐舌。

&esp;&esp;周紫妤有種荒誕的感覺，夜里的風(fēng)把她的外套掀得獵獵作響，奔跑的小熊與電動車并行，白毛在路燈下像一團飛馳的光點。她抓著傅西凌的外套，問：“你還在生氣嗎？”

&esp;&esp;傅西凌沒有立刻回話。風(fēng)聲和車輪聲呼嘯而過，過了幾秒，他才回答：“我現(xiàn)在不想說話。”

&esp;&esp;“……哦?！?

&esp;&esp;周紫妤抓著他腰間的衣服不再說話。夜風(fēng)冷得刺骨，她的指尖被風(fēng)吹得冰涼，卻定在那里沒有松手。傅西凌的背脊挺直，一動不動，目光只盯著前方的路。

&esp;&esp;二十多分鐘后，小熊的速度終于慢下來，舌頭垂在一邊，呼吸急促，四肢還在本能地蹬著地面。傅西凌放慢車速，調(diào)轉(zhuǎn)方向回程。

&esp;&esp;回到周紫妤家，傅西凌先俯身替小熊解開牽繩，給它添了些狗糧，又把隨身帶來的玩具給它，像在完成一套固定的儀式。小熊吃得滿足，舔舔爪子，蜷成一團窩在墊子上，呼吸漸漸平穩(wěn)。

&esp;&esp;整個過程里，傅西凌的聲音只留給了小熊，平靜又疏離。周紫妤站在一旁，看著他低頭、轉(zhuǎn)身、彎腰，沒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