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樂又點了個礦工男過來,滿意地點點頭,“肩膀寬的能放兩個枕頭了,不錯不錯。”
年紫打量著面前這個強壯的堪比一頭犀牛的男生,只咽口水,“我感覺他一個手指頭就能把我蹦飛。”
“放心,先不說他能不能打過你,其次他不敢的。”
年紫下意識問道:“為什么啊?”
“有保鏢在。”
片刻,來了一個更壯的男人坐副駕,麒麟肉塊塊相連,緊繃地占據車內空間。
年紫開了半天車門都沒找到開關在哪,余樂見狀走過來幫她開車門,“小心別磕到。”
年紫點頭如搗蒜,“放心,我不會讓你的愛車受到傷害的。”
余樂遞給她一個靠墊,勾唇一笑,如虞美人夜中破土,“孩子,我可不愛車,我愛的是你。”
不久,車子啟動,在城市內馳騁,夜間人煙稀少,連著夜間的風都變得清爽舒心,拂過臉,帶走白日的燥熱。
年紫閉上眼,享受著這一刻的愜意。
“別跟你哥置氣了,回去和好吧,別讓家人擔心了,他可能沒有那么討厭你。”
“誰說的,他就是討厭我,我一靠近他就避之如猛獸,天天和顧回明黏在一起親密得不行。”
“哎呦,好大的醋味呀~”余樂托著臉撐在窗邊,“看不出來,你還是兄控啊~”
年紫臉紅了紅,“才不是。”
她小聲嘀咕道:“我真羨慕你和你姐,你們關系那么好。”
“千萬別羨慕!”余樂連忙轉頭,推著手笑道:“她葬禮開席的時候,我還在游泳派對上快樂唱k呢。”
余樂笑靨如花,花無溫度,“所以說,就算看起來那么親密,關鍵時候,其實內心從未接納過對方走進深處。”
“金豐商城倒塌的事件我了解過了,一般來說你和你母親去那無非購物,我想你哥哥應該沒辦法接受母親葬身于那里的事實,而你恰好又安然無恙出現在他面前,還把這一切理所當然遺忘了,他暫時還沒從這個打擊走出來。”
是啊,你受不了打擊選擇了遺忘,難道他就能嗎……
“樂樂,你說要是沒有我的出現,是不是那一切都不會發生?”
余樂把年紫掰過來,用紙巾幫她擦去臉上的眼淚,“這個不一定,不要太傷懷,你并沒有做錯什么,主要是那座商場利欲熏心違規修建導致的,你不必把別人過錯攬在身上,命運不會因為你的善良對你仁慈。”
年紫的眼眶紅紅的,不斷有豆大的淚珠滾落滴下來,余樂無奈地把她的腦袋按進懷里,“你怎么這么愛哭?明明是個暴力分子,從小到大就喜歡裝作哭哭啼啼博取別人同情,搞得被誰欺負了似得。”
年紫抽泣著,鼓著臉吸了一口氣,“就是你欺負我了。”
余樂碎發如漾在水潭,顯得五官越發深邃,她勾起一抹嫣紅的笑,在黑夜中明艷動人,“我可不敢欺負你。”
“樂樂,為什么差不多的年齡你比我要闊達得多?”
“叫都叫余樂(愉悅)了,那不得多關注一點快樂,我倒是很好奇,那么多人都叫我余le,你是第一個叫余yue的。”
年紫仰頭,笑得純粹純凈,“因為我喜歡音樂,音樂就是我的快樂源泉啊!”
余樂怔了好幾秒,爾后才反應過來,“我看你不是喜歡音樂,是音樂里有你喜歡的人……”
引擎的轟鳴聲突然掐斷——像是被一只手猛地捂住了喉嚨,跑車剛轉過彎道,車身便不受控地急剎住,接著往前滑出半米,重重磕在路肩停下,年紫差點撞上前面的椅背,溫熱的軟體觸感,睜開眼,是余樂的手心去護住她的額頭,“讓你不系安全帶。”
年紫心虛,“我以為坐后座沒關系,樂樂,你的手沒事吧?”
“無事,只是假發片掉了。”余樂起身詢問,“發生什么了?”
“大小姐,車子拋錨了。”
“車子有問題為什么不早說!”
開車的人唯唯諾諾,不敢回答,他光顧著想蹭車體驗一下開車飛馳人生的快感罷了。
余樂打開車門,憤憤地踹了前車蓋一腳,“早知道不借給錢陳那個混蛋了,開壞了也不說一聲。”
兩個壯丁委委屈屈地下車一邊罰站,面面相覷完全不敢吱聲,等拖車的過來。
年紫下車,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她自覺束手無策不添亂,附近是個公園,年紫隨處閑逛。
“年年,別走遠,記得回來。”
“好。”
余樂知道年紫心情不好,也沒有阻攔,低頭就去臭罵電話另一頭了。
年紫拿出一個一個雞蛋來到草坡準備吃,倏地雞蛋脫手,從坡上滾落下去,年紫一路追著滑下。
年紫撿起雞蛋,起身,夜把湖面浸成了墨藍,風裹著水汽漫過來時,好不快意。
第一盞孔明燈剛好從岸邊升起——棉紙籠著暖橘黃的燭火,像揉碎的星子落進了夜里,很快,湖面上便飄著十幾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