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委員會的成員召開了沒有ai參與,只屬于人類的秘密會議,他們討論的議題當然是由景瞳的到來引發的。
空室里沒有任何輔助設備,只有幾個近乎完美的男性人類圍坐在老式的圓桌外。
“我認為特殊情況應該特殊對待,這是一個可以改變我們種群命運的機會,不能由她本人來做選擇,如果她不配合呢?”軍事領域的佼佼者戈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他也是目前新城市最為強壯的個體。
系統維護者曦并沒有反對,只是提出了操作難點:“那你要如何執行?違背個體的意愿,就是打破管理系統設定的死線,一但打破了現有的平衡,如何保證ai系統不會進一步開發自己的想法,從而違背我們或其他個體的意愿?”
“我不同意,縱觀歷史,人類種群走到現在的境地,何嘗不是自己的選擇呢?既然時空裂隙送來了珍貴的女性個體,就說明她帶著自己的使命而來,我們應該順其自然,或許會收獲意想不到的改變。”作為歷史領域的專家,芮研究過太多遺憾和巧合,那些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技藝太多了,無法一一嘆息,他堅持無為的態度。
“除了那些完全沒有意識和違反規則的個體,我們的社會從來沒有傷害或強迫過任何一個正常生活的個體,更不必說個體對個體單方面的控制和傷害。單論個體的強壯,我們在座的每一位都比不上戈,難道他就可以奴役或傷害我們嗎?人類已經使得太多物種滅絕,即使自身走向滅絕也是咎由自取。”沉默良久的生物恢復者堯終于開口:“我只堅持一條底線,不能打破個體與個體之間平等的安全屏障?!?
巖作為資源協調者發言:“我認為有一個更具體的問題需要優先討論,芮阻止了ai助手向景瞳解釋她無法估量的貢獻值,但她自己應該也有疑惑,那就是這里為什么沒有其他女性。根據歷史記載,女性是很敏感和感性的物種,根據ai系統的感知,也是如此,她對安全環境的需求很高,極度不信任當前的環境。這個問題要如何解釋?”
塵封已久的歷史早就無人提及,現在卻成了無法回避的問題,對女性來說無疑是一場災難。長久的沉默填滿了空室,大家都明白,如果一個女性知道了同類消失的事實,會產生怎樣的想法?還會主動承擔種群繁衍的重擔嗎?
“不能隱瞞那段歷史嗎?只是沒控制好的意外罷了?!备甑膽B度很強硬:“讓ai模擬女性同類,只要控制她所出現的場景,不讓她知道不就行了?!?
戈補充道:“據我所知,歷史上的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女性都是處在社會的下層,至少持續了幾千年,她們本就被嚴格管束,只能承擔生育任務,這說明她們愚蠢且軟弱,除了生育價值外并沒有貢獻其他的社會價值?,F在我們愿意給她平等于我們的權限,難道還不足以換取種群的繁衍嗎?”
芮搖搖頭,無聲的嘆息:“這很難,你要明白,盡管她所處的時代更早,但她本身就是歷史的一部分,知道很多我們無法獲取的準確信息。只要她參與進來,就無法避開歷史的真相。”
醫學研究者澈打心底里看不上戈的做派,他的驕傲不允許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屈從于荷爾蒙的控制,戈的荷爾蒙已經被擾亂了,只是迫于系統管理對景瞳的保護,無法下手罷了。
不只是戈,所有人都是,澈很清楚男性的生理特征,這是天然的反應,有生之年第一次遇到鮮活女性所觸發的原始動力。
即便他試圖用什么種群繁衍的宏大敘事進行掩蓋,這樣恰恰暴露了戈的真實動機,以及他想實現想法的執行路徑。而澈自己想要的,是景瞳的心甘情愿,是一個女性個體天然臣服于基因繁衍的意愿。但他并沒有發表任何言論,這些假設敘事的執行與否都與他無關,他更加偏好于沉浸在自己擅長的領域。
戈的動物性暴露最多,最先被排除;芮的反對態度最鮮明,不是合作的對象;曦考慮問題比較全面,但做激進的事需要態度更尖銳的人;巖和堯二者擇一,堯更看重個體利益,相比之下,巖作為資源協調者,更擅長發現和解決問題。
在爭論過后,以芮反對,澈棄權,其他人同意執行虛假女性的掩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