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主簿。”詔獄門口的守衛(wèi)看到是蘇慕嘉,便沒有再多過問,直接將人放了進(jìn)去。
蘇慕嘉穿過陰暗的牢獄,再次來到了關(guān)押成安王那間牢房的門口。
“我到底什么時(shí)候能出去?”李然已經(jīng)在牢里待了三四日,已然是不能忍了。一看見蘇慕嘉的身影,便立馬出聲問道。
蘇慕嘉卻不著急,語調(diào)慢悠悠的。“聽說今日朝堂上,大臣們因?yàn)橥鯛斈氖虑槌撤颂炷亍!?
“我的事情?”李然不解,反應(yīng)了一會兒。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預(yù)感,他問,“他們拿我的事情做什么文章了?”
“他們請旨,說要讓王爺您降爵遷府,離開金陵城。”蘇慕嘉說的淡然,李然卻懷疑自己聽錯(cuò)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是王爺,怎么可能因?yàn)閹资畻l性命,就讓他降爵遷府?
他明明字字句句都聽明白了,卻還是下意識的反問道,“你說什么?”
“不對,不對。”李然來回踱了幾步,而后看向蘇慕嘉道,“就算有人請旨,南稚也絕無可能同意。”
但蘇慕嘉很快就否定了他這個(gè)想法,他說,“皇后娘娘已準(zhǔn),下令讓您一個(gè)月內(nèi)遷出金陵。圣旨已經(jīng)送了過來,不出意外的話,您今日之內(nèi)就能出去了。”
不可能。
李然還是不信,若沒了他,南稚她一介婦人往后如何跟太子斗!她根本不敢!
“你以為你跑到這里跟我胡言亂語,我就會相信你嗎?”李然冷哼了一聲,質(zhì)問道,“你有什么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蘇慕嘉拉了把椅子過來,坐到了李然的對面。翹著腿悠然道,“我是為了王爺您好啊。”
李然越發(fā)開始聽不懂,“你到底什么意思?”
“王爺您之所以認(rèn)為皇后娘娘絕無可能準(zhǔn)許您降爵遷府,是覺得她需要您。”蘇慕嘉點(diǎn)了下頭,說,“她的確需要您,”
話鋒一轉(zhuǎn),蘇慕嘉又道,“但皇后娘娘或許也忌憚著您呢。”
李然安靜了下來,蘇慕嘉這一句話恍若是一道閃電,光亮突現(xiàn)之時(shí),他陡然看到了那些自己曾經(jīng)從未見過的陰詭恐怖,心中不免驚顫。
“皇后娘娘把持朝政數(shù)十年,又怎會輕易相信別人?”蘇慕嘉說,“太子是會威脅到他,您就不會了嗎?若我是皇后娘娘,與其養(yǎng)虎為患,不如趁其病要其命,早早斷了禍端。若人心不穩(wěn),那再找個(gè)人替上就好。出生皇家,血脈純正,這樣的人雖是難找,但也并非是沒有。比如說·······端王?”
端王?
“端王是太子的兄長,若往后太子出了什么事兒,能坐那天下之位的便只剩下端王了。更何況端王年歲又淺,城府不深。豈不比王爺您要好拿捏的多?”
李然心中已然翻起驚天駭浪,卻努力保持著冷靜。
他的思緒被蘇慕嘉一番話攪得混亂,卻也意識到:他說的對。
他從前有恃無恐,是覺得南稚離不開他。他大可以先利用南稚,養(yǎng)兵藏鋒。
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等南稚解決了太子,他再順勢而上。
但是,還有端王。
他怎么把端王給忘了?
如今他是可棄之子,降爵遷府的圣旨已下,等他離開金陵,他再沒有任何籌碼相爭。
他輸了。
意識到這一點(diǎn)的李然,有些頹然的低下了頭。他雙手抓著牢獄的柵欄,沒過多久忽然抬頭看向外面的蘇慕嘉。
“你為什么告訴我這些?”李然終于發(fā)現(xiàn)了哪里不對勁,狐疑的問,“你不是南稚的人嗎?”
“我剛才不已經(jīng)說過了。”蘇慕嘉的語氣好不溫柔,似乎是在安撫著對方道,“我是為了王爺您好啊。”
“或許你只是想離間我和南稚呢?”李然找回了一絲理智,“我憑什么相信你的話?”
蘇慕嘉沉默了一會兒,而后看著對方一字一句的問道,“王爺,您恨皇后嗎?”
李然沒懂對方什么意思,“什么?”
“我恨。”蘇慕嘉沒有等對方回答的意思,繼而說道。
“為什么?”
李然下意識的出聲問道。
蘇慕嘉沒有立刻回答,他偏了偏腦袋,獄內(nèi)昏暗的燭光下,他的眸光似乎泛著駭人的冷寒。
他面無表情的啟唇道,“她殺了我的老師。”
李然聽罷先是愣了一會兒,而后忽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你····就憑你,難不成還想向南稚報(bào)仇嗎?”
蘇慕嘉也跟著人笑了起來,過了會兒慢悠悠的站起了身,走到了李然的面前。帶了笑意道,“憑我當(dāng)然不行,所以我才希望王爺您好好的啊。”
李然不再笑了,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人,沒搭腔。
蘇慕嘉繼續(xù)道,“我勢單力薄,若想動皇后不外乎是蜉蝣撼樹,自然可笑。但王爺您不一樣,您可是讓皇后娘娘都感到忌憚的人物。”
“你這人倒是有些意思。”李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