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因為大晉太平了太久,死士這種東西養著又沒什么用。解藥的制作又費錢財,于是便漸漸的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中。蘇慕嘉最初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幾乎是在周回拿出解藥,說要定期取藥的瞬間,蘇慕嘉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很快猜出了這是周回為了控制他,為了他一輩子都甘心甘愿的為周家做牛做馬使出的伎倆。
為了體內的毒,他日日研究毒藥。從一竅不通到用毒高手,可是依然對自己的毒無計可施。
在聞到異常香味的時候,蘇慕嘉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仔細回想,當時殿下出事也確實蹊蹺。于是他又返回來毓秀坊。
而事實也的確如他所想,是有人做了手腳。
蘇慕嘉是一路走回他的府邸的,大雪下的突然,他像是感受不到冷似的任由冷風大雪往臉上撲?;厝サ臅r候小十三正坐在門口等他。
“十一?!毙∈涞囊幌抡玖似饋?,看著人叫了一聲,蘇慕嘉沒有應。
“你不高興。”小十三跟在蘇慕嘉的后面,幾乎是肯定的說了一句。
蘇慕嘉步子沒停,小十三聽見對方有些疲憊的嗓音,“東安大街毓秀坊,那個戴面具的女人,去給我盯緊她。”
眼看著快近年關,往年這個時候都是金陵最熱鬧的時候,街道上入眼都是來來往往的尋常百姓忙著置辦物什,做些糕點吃食儲備著好安穩過冬。
但今年卻是人心惶惶。
呂少卿為官出了名的正直,一家慘死,幾日過去案子卻一直沒個著落。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漸漸的傳出些風聲,說這事兒是成安王派人做的。
呂正曾經本就因為一些事情得罪過成安王,事情傳的有鼻子有眼,信的人越來越多,成安王卻一直安然無恙。
崔子安連著幾日都沒休息,先不說禁軍這邊季清留下的一大堆爛攤子等著他收拾,一個宋聲連著找了幾天愣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一個大活人竟就這么活生生的消失了。他正是心煩,坐在榻上將手里的冊子翻得嘩啦啦的響。
偏生有人這個時候要來找不痛快,手下人推門就來就著急忙慌的報道,“大人,出事兒了?!?
崔子安反手就將手里的冊子扔在了對方臉上,“話要是再說不清楚,那舌頭就別想要了。”
那人嚇了一跳,老老實實的將事情的原委都給交代了個清楚,“今日原本是呂大人出殯的日子,路上送行的人不少,路過東安大街的時候人聚的有些多。季校尉便帶了兵去驅人,結果不知道怎的就怎的就鬧了起來,現在好多人都跑去了大理寺門口跪著要討個說法,已經有小半日了··········”
“季清這個蠢貨!”崔子安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幾個字,看上去被人氣了個不輕。
崔子安帶人趕過去的時候,天已經開始擦黑了,大理寺門口已經烏泱泱的跪滿了人。最前面擺著十幾具尸首,周邊也七七八八的躺著些尸首,地上積雪化了水,混著血水流了滿地,觸目驚心。
為首有人喊了一句,“白骨填湖,清官枉死,亂賊當道,百姓無依!”
后面顧著的人齊聲附和高呼,“白骨填湖,清官枉死,亂賊當道,百姓無依!”
崔子安拉了馬繩,馬蹄在原地換踏了幾步,最后停了下來發出一聲嘶鳴。
這陣仗不小,在場的人自是都聽到了。有些人明顯已經被嚇得瑟瑟縮縮了,喊聲混著哭聲,卻一個個跪的紋絲不動。
“怎么回事,怎么鬧成了這個樣子?”崔子安皺著眉,隨手抓了一個在場的官員問,那人一轉頭他才看清對方是誰,眉間皺的更深了。
“崔大人沒聽見嗎?”蘇慕嘉抬眼朝人望去,“尸湖案多少白骨還沒清算清楚,呂大人枉死數日至今也沒個交代,就有為官者敢當街殘殺百姓,他們怕啊?!?
崔子安沉默了一下,朝著眾人跪的方向高聲說,“今日的事情確實是禁軍的過錯,但一直跪在這里也沒什么結果,不如各位先回去,日后樁樁件件我定然都會給各位個交代。”
為首的是個年紀稍大的老者,頭發已經摻白,聲音卻是中氣十足,“我當年蒙冤入獄,全靠呂少卿還我清白。如今呂少卿一家枉死,大恩未報。呂大人冤魂一日不能安息,我就一日不敢起身。成安王,殺人償命!”
后面人也齊聲高喊著,“成安王,殺人償命!”
這話一出口,崔子安就知道,今天這事情算是沒完了。
百姓人人心里都有一桿秤,是非對錯量的清。這金陵城現在多少穿著一身官服的,卻仗著手里那點權力將百姓隨意拿捏,平日里受的冤就已經夠多了。好不容易有個做實事兒的,人們打心眼里愛戴的,現如今又死的不明不白。
更別說這個成安王,平日里濫殺無辜的事情本就沒少做,現在傳言又鬧得正兇。
尸湖案已讓金陵城中人心惶惶,今天這一出是真的讓他們怕了。才寧可冒著性命之危也要討個說法。
崔子安拿著一大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