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崔子安半移了身子。那姑娘立馬會意小心翼翼的進門,將茶杯從盤子里端出來放到了桌子上。
崔子安一直等到親眼看著對方離開之后,轉(zhuǎn)身將門關(guān)好后囑咐守在門口的天青和月白把門守好才離開。
人一走,房間里便只剩下蘇慕嘉和李祁兩個人了。
蘇慕嘉的視線往下移,落到了李祁放在窗戶上還沒移開,凍的已經(jīng)略微有些泛紅的手指上,“殿下沒帶手爐嗎?”
李祁正在想事情,有些沒聽清,轉(zhuǎn)身反問,“什么?”
蘇慕嘉這次直接過去替人關(guān)上了窗戶,伸手去端了茶杯剛想讓人喝口熱茶暖暖身子,就聽見身旁的人猛烈的咳嗽起來。
“殿下!”蘇慕嘉剛驚呼出聲,一直守在門口的天青和月白已經(jīng)察覺異樣推門進來了。
李祁一手捂住心口,臉霎時間就白了
一些陳年舊疾而已,李祁早已經(jīng)都習(xí)慣了。但不知道這次為何異常猛烈。
他被蘇慕嘉扶著,咬著下嘴唇,強撐著精神吩咐道,“不要鬧出太大動靜,蘇大人穿著官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就不要和我一起出去了。”
“可殿下您現(xiàn)在······”蘇慕嘉本來還想說些什么,半靠在他懷里的人已經(jīng)被李祁的貼身侍衛(wèi)給接了過去。
天青和月白給自家主子披上了大氅,李祁略微艱難的往出走著。
蘇慕嘉站在二樓的長廊處,目光緊緊跟隨著那個白色的背影,握著欄桿的手不自覺又緊了些。
何長辭結(jié)果剛得到的情報,臉黑的都像是能滴出墨來。
他稍微斂眉想了一下,而后立馬動身去了坤寧宮的方向。
何長辭請見的時候,南后還在看今天的折子。
“皇后娘娘,何掌事說是要事,這會兒正在門口等著呢。”
南后連頭都沒抬,直接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何長辭行完禮后身板站的挺直,頭卻垂著。
屏風(fēng)后的南后只抬頭看了一眼,便看出來了是有什么事情。
“說吧。”南后說,“有功則賞,有過則罰。既都跑不了的事情,支支吾吾的又能做什么用處?”
“是尸湖案的事情。”何長辭說,“之前成安王說那些都是他弄死的府上下人,手下人處理的時候不上心,圖省事就全扔在湖里了。我覺得和往前那些事一樣,就沒仔細核實。前幾日有村民又在龍背山附近發(fā)現(xiàn)了大量死尸,右司的人過去查了,偶然發(fā)現(xiàn)了有人在龍背山里面修建了大型的練兵場,才發(fā)現(xiàn)原是成安王在偷偷養(yǎng)兵。我順著查了才知道,尸湖案里和在龍背山附近發(fā)現(xiàn)死尸都一樣,大都是普通的百姓,被成安王抓去做訓(xùn)練,或者是當(dāng)活靶子給人練手用。”
南后聽到這兒才將視線從折子上移到了何長辭的身上,何長辭筆直的跪了下去,“是臣的疏忽,請娘娘責(zé)罰。”
“就說李然什么時候變的這么怕事兒了,不過殺了些人而已,就算太子查了出來憑他公候的身份太子也不能拿他怎樣,怎的還來央我?guī)兔ΑT潜车乩镞€干著這樣謀逆犯上的大事。” 南后面上依舊從容,只是疲憊的捏了捏鼻根,“養(yǎng)兵這事兒要讓太子知道,李然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李然會有這些心思,南后一點都不奇怪。哪怕他安安分分的當(dāng)了這么多年眾人眼中的閑散王爺,但是南后還是看的出對方背后所藏的不甘心。若不是不甘心,當(dāng)年又怎么會放棄封地死活要待在金陵城。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她當(dāng)初輕易的就拿捏住了李然,讓所有人都以為她是為李然做事的。
南后從來沒把李然的那些小動作放在眼里,但李然還不能死。
她心里再明白不過,她一個深宮婦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招攬不到人心。
她需要為眾人找一個可以真正支持的對象。而出身皇家的成安王便是最合適的人選。
若李然真的因為叛逆罪被問了罪,她不僅失了個好傀儡,還要惹的一身臊。
“先不要打草驚蛇,李然養(yǎng)兵的事情暫時不用管。另外太子那邊也多注意一些,一旦查出了些什么,先立刻告訴我。”南后剛吩咐完,白姝也進來了。
她側(cè)眼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何長辭,而后面不改色的走到了屏風(fēng)后面南后的面前。
湊到南后跟前小聲道,“東宮那邊似乎是有點不對勁。”
南后:“說。”
“說是下午著急忙慌的從宮外趕回來,叫了御醫(yī)去東宮往后便一直沒出門。下午王丞相去了都沒見。”
“怕又是病犯了。”南后喝了兩口牛乳,順手接了婢女遞過來的手帕一邊擦著嘴一邊說,“這太子打小就是個病秧子,自從上次遇害之后身子就更不如從前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不過他要是現(xiàn)在死了,倒真是個麻煩。”
南后擦了擦手掌,隨手將手帕扔在了桌子上。身子略有些疲憊的往后靠,白姝自然的上前為人捏著肩膀。南后閉著眼,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里卻藏著深意,
“畢竟這最關(guān)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