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人來了!”昨天見過的南平笑著招呼道,“都等著你來呢,怎么這么遲,快坐下吧!”
蘇慕嘉挑了離上座最遠的位置坐下
“蘇大人住的遠,來這里要多花些時間也是可以理解的。”坐在蘇慕嘉對面的潘宜年見人落座后開口,一句話說出兩重意思。
他家世單薄,之前在這里坐了一會兒就已經受了不少氣了。眼見來了一個連自己都不如的,潘宜年立即就開了口。
蘇慕嘉聞言只是乖順的笑了一下,并沒有搭腔。
那邊南平已經先喝上了酒,和眾人介紹道,“還有誰不認識這位嗎?這位就是那個只用一夜就除匪九千余人,血洗萬安山的蘇大人,蘇慕嘉。”
眾人之前只是稍稍側目,這會兒得了機會都將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不加掩飾的看。
“沒想到蘇大人如此鐵血手腕,卻是生的如此·····美貌。”
用美貌二字形容男子,就顯得有些輕賤了。
更何況在男風盛行的大晉,對男子一般只有對樓里的小倌才會這樣形容。
其中一些人心照不宣的笑著,借著開的這個頭越說越不像話,“我本來還在說今日這席上沒有美人少了些什么,蘇大人來了我這才知道,有這等妙人在這兒,還要什么美人啊!”
蘇慕嘉半垂著頭,聞言也不惱,嘴角始終噙著淡淡笑意。“是各位抬愛了。”
“不算抬愛!”有人掀開簾子進來,看樣子應該是聽到了他們之前的談話,徑直在空著的上座坐了下來,他看著蘇慕嘉說道,“就是在清風館里,也找不出幾個比你好看的了。”
“成安王。”南平率先起身喊了聲。
成安王李然是當今陛下的親兄弟,只不過向來不管朝堂之事,是個名副其實的閑散王爺。雖然是閑散王爺,到底身份在那兒。
眾人見狀也連忙紛紛站了起來行禮,“成安王。”
就連一直面色不變的蘇慕嘉這時候都開始有些意外,他沒想到成安王竟然是南后的人。
“別這么見外,都坐。”他哈哈笑了兩聲,伸手讓示意讓大家坐,“今日其實是我讓南平請大家來的,之前出了些事情,其實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可誰讓我們那位太子殿下非死咬著不放,這不沒辦法,還是要請各位到時候費心多幫幫忙。”
“成安王說的,可是最近的尸湖案?”
有人開口問,明顯席間的變的寂靜了。
這個案子整個金陵沒有人會沒聽說過。
金陵邊上有條湖,因為位置不好,漸漸的便旱了。湖水褪去之后,露出的確不是湖底的泥土,而是一具具的尸體。尸首之多,足以填江。因為太過駭人聽聞,所以傳的人盡皆知。
他們之中必然會有人分到大理寺和刑部,經手這個案子。
可這個成安王大可以等他們這批品官任令下來再說,所以今日大概不光是為了囑咐事情,也是為了看看誰是能用之人。
這是個往上爬的好機會,可同時也萬分兇險。
一方面太子殿下明顯對著案子明顯不肯善罷甘休,他們剛剛上任,萬一被殿下抓住馬腳,丟了官職事小,就怕太子殺雞儆猴,連命也不給留了。倒不如安然先做個閑官,慢慢熬就是。另一方面萬一事情沒辦成,恐怕自己在皇后這邊也再無堪大用了。
沒人說話,席間靜的有些熬人。
蘇慕嘉緩緩抬頭,聲音其實很輕,可在這寂靜中也讓人聽得真切,“太子殿下無非想要給百姓一個交代,我們給他就是。”
李然聞言爽朗笑了幾聲,“好,說的好!”
他舉起酒杯隔空和蘇慕嘉碰了一下,蘇慕嘉也仰頭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席間漸漸又熱鬧了起來。
一進冬月,天便越發冷了。
坤寧宮里入夜依舊是燭燈不滅,皇后正坐在墊子上批改著折子,旁邊的婢女小心翼翼的將冷了的炭火換下,又重新給換了一爐。
她伸出芊芊細指按了按眉頭,白姝立馬起身上前接過手替人輕輕揉著。
“什么時辰了?”
白姝小聲回著話,“已經亥時了,您要歇著了嗎?”
皇后沒應聲,只是閉了眼睛休憩,神色有些困倦。白姝手上動作沒停,轉頭輕聲吩咐了邊上的婢女,“下去準備吧。”
又按了一會兒,等著丫鬟將安神茶送來,皇后開始喝茶的時候才跪坐到人身邊問,“皇后娘娘可是在煩心最近的尸湖案?”
“無非就是那些蠢東西做出來的混賬事,左右也弄不出什么大亂子。”皇后抿了口茶,又道,“太子想查便讓他查就是,讓那些素來猖狂慣了的人也急上一急,以后做事帶些腦子,知些輕重。”
“那可是那些老臣又說了什么讓您不開心的了?”
白姝雖是女子,但聰慧機敏,飽讀詩書。在朝中也謀了個一官半職。她一直被皇后帶在身邊,最懂得皇后的心思。
她剛說完,皇后就將手上的那張折子給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