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安排他們住宿后,其中一個人出去了一趟,大概三十分鐘左右回來。
柜臺那一片白天自然光還亮堂一些,晚上因為吊頂上的燈時間久了,所以很昏暗,老板從電視屏幕上抬起頭看了對方一眼,然后繼續(xù)看電視。
阿美在房間里睡了一覺,醒來看時間才八點鐘。
剛爬完山?jīng)]有什么感覺,可過了一陣子她整個身體都是酸痛的,累得一沾枕頭就睡著了,她本來想繼續(xù)睡的,可又慌里慌張地坐起來。
珍珍也醒了,“怎么了。”
“這都八點鐘了,不知道溫工回來了沒有。”
溫真的房間在一樓,阿美敲門沒人應(yīng),然后問一樓柜臺前的老板。
“我剛才看見他回來了。”老板想起那個身影。
“那應(yīng)該是回來了,溫工帶著手機,那么大的人了,應(yīng)該不會出事。”珍珍打了個哈欠。
阿美心想也是。
然后兩個人就一起回到房間,到房間發(fā)現(xiàn)聽見淅淅瀝瀝的聲音,打開窗戶一看外面下小雨了。
雨越下越大,溫真頭發(fā)濕透了,天黑之后,他又憑借記憶找下山的路,然后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回到石像的地方,他出門穿了一件沖鋒衣,上半身好一點,可褲子卻濕透了。
種葡萄的地方都是晝夜溫差大,何況現(xiàn)在還下雨了,這樣下去很容易失溫,溫真不敢再亂走,也算是幸運,在石像附近找到了一個可容納一個人的洞穴,他蜷縮在里面……
下雨就算了,還刮風(fēng),尤其是這種樹多的地方,溫真已經(jīng)盡力把自己蜷縮成一小團(tuán),風(fēng)還在往他身體里灌,夾雜著雨水,像鈍刀子一樣割在他身上……
他爬了兩趟山,沒有進(jìn)食也沒有喝水,身體里沒有熱量,還被涼風(fēng)吹著,整個人都有點昏昏沉沉,他看過一些救援記錄片,知道這個時候睡過去,那就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想到自己的女兒,如果自己死了,只剩下寧寧一個人,她還那么小,不能沒有他……
他掐自己掌心,逼著自己清醒……
他已經(jīng)出來這么久,阿美和珍珍肯定會發(fā)覺不對勁,然后來找他的……
晚上九點鐘,秦妄從秦氏集團(tuán)大樓離開。
趙程在前面開車,“秦夫人說讓你回家一趟。”
秦妄低聲嗯一聲。
手指敲打著鍵盤。
趙程從后視鏡里偷看,估計在給溫真發(fā)短信。
可能是沒有回應(yīng),開始打溫真的電話。
車廂安靜,安靜到趙程也聽到了機器女音的官方話語。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大概是一種友好服務(wù),對方如果掛掉電話也會說你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這種話,趙程懷疑,溫真是不想接秦妄的電話,掛掉了。
男人臉色微沉。
車子拐彎后,到了秦家的宅子,里面燈火通明。
秦總沒有下車,又撥打了一遍。
還是關(guān)機。
趙程提醒,“秦總,到了。”
“溫先生也許正在忙,所以……”
秦妄道,“給石美青打電話。”
還在公司加班的石美青忽然接到趙程的電話,她略帶疑惑地接通,等掛了電話后,她立即給阿美和珍珍撥去電話。
阿美被鈴聲吵醒了,“石總,溫工啊,溫工在房間啊。”
“電話打不通?你等會兒,我去他房間看看。”
阿美掛了電話,出了房間,結(jié)果到走廊發(fā)現(xiàn)外面非常冷,她也顧不得回去穿外套了,快步走到溫真的房間敲門,結(jié)果敲了半天門沒人應(yīng),就算是睡得再死,阿美敲門的力度也應(yīng)該聽到了,她莫名有些不好的預(yù)感,讓老板幫忙開一下門。
房間里并沒有溫真的身影。
秦家客廳里,秦富威半躺著,秦舢在看新聞,秦夫人從廚房端來吃食。
“都這么多天沒回來了,一回來又打電話?”秦夫人看著站在外面的男人。
“最近是挺忙的。”秦舢道。
“工作永遠(yuǎn)忙不完,總要抽出一點時間陪陪家人吧,不行,我叫他進(jìn)來陪爸爸說說話。”秦夫人放下盤子,“順便問他一些事情。”
秦夫人剛走到玄關(guān)處,秦妄便進(jìn)來了,他拿過外套。
“要走?”
“這還沒回來多長時間就急著走?”
秦夫人看他臉色不對勁,問,“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沒多久庫里南便駛向了澤山方向。
澤山山腳下,石美青也趕來了。
石美青面色鐵青,“怎么回事?你們不是和溫工一起的嗎?為什么他自己一個人上山?jīng)]下來你們都不知道?”
“我們在山上看到了一處石像,溫工想要再去看看,他不想麻煩我們,自己一個人去的,我們以為他下來了……”珍珍從來沒見過石美青這副嚴(yán)厲的樣子,又看到石美青后面站著的那個男人也一身寒氣,面容帶著陰翳。
本來就內(nèi)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