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夢里的內容太過清晰,讓謝危擔心一個沒看住,人就不見了。
現在的謝危除了商議公務,所有時間都要貼在姜雪蕙身邊才安心。
姜雪蕙愧疚讓他如此不安,見他算安分,倒沒有阻止他。
如今姜雪寧一來,兩姐妹要住一起,謝危不得不退讓。
而且張遮不似謝危那般不守規矩,張遮同姜雪寧私下相處都很注意分寸,謝危知道挑唆張遮都沒用。
他只能無奈地看著姜雪寧霸占著姜雪蕙,心里不是滋味。
他們這次殲滅平南王,自然搜集到平南王與薛遠的通信。
如姜雪蕙推測的,平南王果然寫信告知薛遠關于謝危的真正身份。
幸虧薛遠投鼠忌器,不敢去沈瑯那揭穿謝危的身份,可他如今的處境十分不妙。
之前多番彈劾已讓薛遠失了職位,老對手燕牧卻接二連三傳來喜訊。
燕牧同謝危聯手解決大月的危機,不但救回公主還拿到新簽的和平盟約。
燕牧寫了信告訴沈瑯,平南王和他盤桓多年的勢力已被殲滅,讓沈瑯龍心大悅,屢次在朝堂夸獎謝危和燕牧。
薛遠很清楚等他們從京城回歸京城之后,就是薛家的死期了。
薛遠想先下手為強,他打算派人去邊關攪局。
周寅之發覺薛遠的心思,在幺娘的提點下,提早在一次任務中摔斷了腿,在家養傷。
這讓薛遠不得不另外派人去找謝危的弱點。
其他興武衛沒有周寅之的狡詐狠毒,對謝危了解甚少。
呂顯和尤芳吟都不在京城,他們竟然在京城找不到謝危的弱點。
若想對付謝危的岳父姜伯游,對方二品大員的身份就讓薛遠卻步。
薛遠只能分兩步走,繼續派人到去邊關隨機應變,另外鼓動女兒薛姝與他里應外合。
薛姝開始不愿搭理父親,薛遠凜然道:“你始終是我的女兒,薛家這條船沉了你又能有什么好下場。
何況你陷害了沈芷衣去和親。和親不成,她與燕臨成了夫妻。等她回了京城,你還有好日子過嗎?”
薛姝若有所思,不言不語。薛遠知她意動,不再多言,迅速離去。
這時,薛定非來找姜雪蕙。
姜雪蕙同他從未說過話,他特意過來,想來是有話要說。
果然薛定非說起她昏迷時在平南王府的事情。
“平南王將我和謝危養在一起,那人最喜歡要挾和威懾我們,想讓我們覺得性命被掌控,讓我們懼怕。
我是被嚇的服服帖帖,可謝居安從來沒有低過頭,一直在找機會反擊。
因為謝居安太聰明,平南王對他又愛又恨。怕他掌控不住,才去抓你回來。”
姜雪蕙說:“是啊,他是不服輸的性子。越挫越強,他這樣自負的人怎能忍受他人的馴養。”
薛定非眉眼彎彎,笑道:“可是自負強大的謝居安,甘心被你馴養。他怕你會愧疚,一刀捅了平南王。
平南王臨死前還詛咒他,說他像薛遠一樣忘恩負義,說京城等著他是無盡的煉獄。
謝危說他是燕家的人。無懼叛國賊子。他同我說,有你在的京城,是令他心安的故鄉。
姜大姑娘,謝居安很聽你的話,既然你接納了他,就一輩子不要放開他的手。不然他會發瘋的。”
姜雪蕙聽懂了,薛定非打算遠走高飛,他不放心如兄如友的謝居安,才特意來叮囑她。
姜雪蕙認真地對他施禮,正色道:“薛公子,他沒有被我馴養。我們是相互扶持和依靠。
謝謝你同我說這番話。不管日后你去哪里,請記得京城有他在,你的家就在。”
薛定非笑了,眼中似有淚光在閃爍。他立即用嬉皮笑臉掩飾自已的失態。
“嘖嘖,我怎么就沒這福氣遇到你。日后你厭煩了謝居安,可以來找我喝酒。”
薛定非同謝危依依惜別,他頂替了謝危的身份二十多年,笑稱終于可以做回自已,要去浪跡天涯。
謝危送走了薛定非,在風中佇立,姜雪蕙不放心,走去他身邊。
謝危望著遠方,那里再看不見薛定非的身影。
他說:“以前我看他不順眼,那名字讓我膈應。他亦是知道,小心翼翼地討好我,躲著我。”
姜雪蕙認真傾聽,伸手拉住他,他亦回握著她的手。
“如今想來,我是在遷怒,而他剛才還同我說,認識二十多年,他當我是兄弟了。
沒想到我刀口舔血多年,連累他多次受傷,他還是笑著同我做薛定非很好,比他當乞兒強。”
姜雪蕙抱著他,無聲地安慰著他。
謝危回抱她,垂下眼睫說:“幸得你們在身邊,我沒那么恨了。過去也并非一無是處。”
他親親姜雪蕙的臉頰,用力抱緊她:“你不要離開我,要一直陪在我身邊。”
他這陣子天天說這話,姜雪蕙懂他的恐懼,每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