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芩芩絲毫不在意他的冷淡,自顧自地拿起旁邊的掃帚,開始賣力地掃起地上的落葉,一邊掃一邊找話題:“班長,你周末去哪玩了呀?我爸爸新開了一家馬場,環境可好了,下次叫上咱班同學一起去吧?”
許洄音看到這一幕,心里反而松了口氣。有方芩芩在,林朝頌的注意力應該不會放在自己身上了。她樂得清閑,默默地站到了一個遠離他們的角落,低著頭,輕輕掃起落葉。
對面,林朝頌的視線越過了殷勤的方芩芩,落在試圖把自己藏起來的許洄音身上。
他看著她那副事不關己,恨不得立即消失的樣子,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下,一股莫名的煩躁涌上心頭。
她憑什么躲?
憑什么有資格把他推給別人?
“許洄音。”
他聲音不高,卻格外有穿透力,瞬間打破了方芩芩打造出來的單方面和諧氛圍。
許洄音身體一僵,不得不抬起頭。
林朝頌的目光鎖著她,下巴微揚,指向方芩芩正在打掃的區域旁邊:“過來,把那邊打掃一下。”
方芩芩的動作瞬間停了,臉上笑容僵住,難以置信地看向林朝頌,又嫉妒地瞪向許洄音。
許洄音心里頓覺不妙,只想拒絕:“我……”
“需要我說第二遍?”
林朝頌的眼神冷了下來,帶著明顯的警告。
許洄音攥緊了手中的掃帚,指甲摳著木質握桿。她知道,違抗他的后果,她承受不起。
在方芩芩幾乎要噴火的注視下,她艱難地挪動腳步,走到林朝頌指定的位置,開始機械地掃地。
方芩芩氣得臉色發白,她扔下掃帚,走到林朝頌身邊,聲音委屈,“班長!分擔區這么大,我們一起掃比較快。你讓她去遠處吧?”
林朝頌仿佛沒聽見她的話,目光始終落在許洄音身上,看著她低垂著頭,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頸,看著她偷偷抗拒地揮動著掃帚。
呵。
他唇角勾了一下。
比起方芩芩那種令人厭煩的迎合,她這種帶著對抗性的隱忍,更有趣,瞬間激起他想摧毀的欲望。
方芩芩被徹底無視了。
她看得見,林朝頌的注意力完全被許洄音吸引走了,他們之間,好像早已容不下第三人。霎時,嫉妒像毒蛇一樣啃噬她的心,她狠狠跺了跺腳,轉身跑開了。
方芩芩一走,林朝頌拿過許洄音手中的掃帚,她想搶,卻被對方靈巧躲過。她手里落空,眼神幽怨,“干嘛?不是你讓我來掃的嗎?”
林朝頌眉骨輕抬,“你吃醋了?”
“我才沒有!”
像是唯恐被冤枉,許洄音大聲糾正。
林朝頌唇角揚著一點弧度,漫不經心地提起:“不吃醋,你上次買一瓶和她送我一樣的飲料,倒在路邊是干嘛?泄私憤?”
“……”
許洄音臉色一白,很快又漲紅,磕磕絆絆的:“什……什么時候的事,你胡說什么,我聽不懂……”
趁他不備,她搶回掃帚,去前面的位置掃地。
幸好,他沒來追著她問。
分擔區的值日在許洄音膽戰心驚的心情下結束,她一秒也不想多待,跑著回了教學樓。
回到教室,她心跳幾乎停止。
她的書包,原本應該好好放在桌箱里的書包,此刻卻被扔在了地上,上面濕漉漉一片,還沾著幾片茶葉,顯然是被人用茶水澆透了。拉鏈沒拉,書本散落一地,掉出來的幾本也未能幸免。
許洄音的火氣一下子涌到了頭頂,她不用猜就知道是誰干的。
“誰干的?”
她環顧四周,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教室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喲,窮鬼的書包也有人要啊?”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正是方芩芩的小跟班之一,“說不定是自己不小心打翻了水杯呢。”
氣氛僵持不下,一個身影沖了過來,是許洄音在班里唯一算得上朋友的黃玉。黃玉性格直爽,早就看透方芩芩等人對許洄音的排擠。
她彎腰撿起濕透的書包,怒視著方芩芩那一圈人:“方芩芩!是不是你干的?我剛才看見你鬼鬼祟祟地從這邊過去!”
被點到名字的方芩芩慢悠悠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抱著胳膊,一臉無辜加嘲諷:“黃玉,你哪只眼睛看見是我干的了?可別血口噴人。說不定是某些人自己惹了不干凈的東西,遭報應了呢。”
她意有所指地瞟了許洄音一眼。
“你放屁!”
黃玉氣得口不擇言,上前一步就要去推方芩芩,“從上次值日的事開始,你就針對我倆,現在還敢做不敢當,孬不孬啊!”
方芩芩被她一激,也火了:“你罵誰孬種?!”
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扯頭發,踹腿,場面一片混亂。周圍的同學有的驚呼,有的起哄,卻沒人敢上前拉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