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業員給她拿來了點心渣子,這個不要票,在副食品店也是搶手貨。
人到中年的營業員同樣心驚膽戰,還感嘆了句:“你這姑娘膽子可真大,怎么敢的哦。你發現不對勁,別跟她走就是了。”
葉菁菁連吃了兩口酥皮點心渣子,補充了糖分,嚇得發白的臉,才稍微恢復了點兒血色。
她怕不怕?她當然怕。
女同志獨身一人,本來就時刻處于高危狀態。
但她再怕,也不能一走了之。
“我要是跑了,他們肯定還會找其他人下手。而且這一回如果不抓住他們的話,說不定下一次,他們逮著機會了,還會綁架我。”
另一個年紀輕點的營業員,被她說服了,握著拳頭附和:“就是!對于這種壞分子,我們一定要勇于斗爭。”
中年營業員看著這倆姑娘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架勢,忍不住嘆了口氣:“你們啊,真是不曉得怕字怎么寫。”
葉菁菁不過是間歇性膽大而已,慫的時候絕對從心。
現在她熱血下頭,整個人抖得跟篩糠一樣。
她主動提要求:“同志,你們有電話嗎?我找我朋友過來接我。”
好在雖然現在電話機少,但副食品店規模大,在眼下屬于重點單位,食品公司給他們配了電話機。
葉菁菁撥打電話的時候,手都是抖著的,撥了好幾回,才好不容易接通電話。
謝老爺子雖然身份特殊,但他家也沒電話。
不過他們家樓下就是挺大的一藥店,上次葉菁菁過去的時候,就把人家的電話號碼給記下來了。
她哆哆嗦嗦地提要求:“謝廣白,你現在有空嗎?能過來接我嗎?”
果然有同伙 高考成績出來了
十分鐘以后, 謝廣白從車上跳了下來,匆匆忙忙跑進副食品店。
他一把抱住葉菁菁的肩膀,仔細地上下打量:“你有哪里不舒服嗎?有沒有受傷?”
按道理來說, 他從家里趕過來,速度不會這么快。
也是湊巧了, 他接電話的時候, 剛好領導派車送謝老爺子回來。
聽說葉菁菁碰上了麻煩,謝老爺子趕緊請求司機幫忙, 直接把他們捎過來了。
葉菁菁重重地喘了口氣,總算踏實了:“沒事兒。”
謝廣白可不覺得她沒事兒, 她兩只手冷的跟冰棍似的。
“手套呢?”
葉菁菁這才想起來,她的手套還塞在那個女人販子的嘴里。
麻蛋!這損失是真慘重了。
她還沒來得及去后面的辦公室,把她的手套給要回來。
外面的巷子口, 一隊公安已經押著三個男青年出來。
“老實點。”
腦袋上挨了一巴掌的男青年, 試圖狡辯:“我們干什么了,我們就在巷子里頭吃香煙而已。現在香煙也不讓吃了?”
公安面罩寒霜, 一巴掌又拍過去:“你們這幫兔崽子,以為老子是傻子嗎?吃香煙,迷藥是干什么的?走!去派出所老實交代。”
之前的那位公安,帶著女青年從后面的辦公室出來。
這回女青年倒是沒有被堵的嘴巴了。
她一見那幾個男青年,立刻矢口否認:“我不認識他們,我跟他們沒關系。”
公安冷笑:“巷子里頭可沒你奶奶,只有他們。你們不是一伙的,還有誰是一伙的?走走走, 都給我去派出所,老實交代。”
一群人被推攘著往前走的時候,葉菁菁猛然反應過來:“他們還有同伙!”
她急切地跑到公安面前, 機關·槍一樣,突突往外冒:“這個團伙要么就住在附近,要么開著車。”
她伸手指著自己,“我這么大一個人,如果被迷暈倒了,沒有地方把我藏起來的話,會很扎眼。”
她話音剛落下,站在副食品店門口的公安,突然間喊了一聲:“車子!”
可是已經遲了,大家跑出去的時候,只能看到車屁股尾巴冒出的煙。
一拐彎,就沒影子了。
公安罵了一句:“狗日的!”
葉菁菁也沒轍了,只能跟著謝廣白,一塊兒上了蹭來的小轎車。
結果被押著的三個男青年中,最受的一個,看見葉菁菁上車的時候,突然間變了臉色,對著他的同伴破口大罵。
“你們騙我,不是說她就是個普通的工人嗎?他媽的,她坐的是上海牌轎車。”
在1978年,汽車是妥妥的身份象征。
民間段子調侃的清清楚楚:大隊書記蹬、蹬、蹬(指拖拉機),公社書記130(卡車),縣委書記帆布篷(吉普車),地委書記兩頭平(上海牌轎車)。
能坐上海牌轎車的,能是普通人嗎?
公安也詫異地看了眼葉菁菁,但旋極又一巴掌拍到了那瘦猴一樣的男青年腦袋上,斥罵道:
“普通工人你們就能禍害了?做什么青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