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琴想了想:“那肯定沒有?!?
編寫一套實用的自學叢書,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反正她沒見過,也沒聽其他人提過。
“那不就結了嘛。”葉菁菁臉不紅氣不喘,”如果這個是那四個人做出來的成績,那豈不是說明,除了那四個人,這么多年,根本沒有其他人,包括我們的主席和總理,都沒關心過下鄉知青的學習需求?!?
這個大帽子沉重的,別說戴在頭上了,誰看一眼都要暈。
薛琴說話聲音打著飄:“那絕對不可能。國家是最關心我們青年同志的。”
“是吧,所以它是好書嘛。來來來,你想想辦法,咱們怎么把紙型弄到手?”
薛琴頭還在暈著呢,舉起手來:“別別別,你別催我,讓我想想看?!?
旁邊傳來一聲輕笑。
兩人扭過頭,看到了朱向東,他手里端著搪瓷缸,來打免費米湯的。
瞧兩個姑娘看向自己,他“呵”了一聲:“這有什么難的,小事一樁。”
咦,沒看出來,朱向東的能耐這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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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管葉菁菁和薛琴如何追問, 朱向東的嘴巴都比蚌殼還硬,死活不肯透露自己的門路。
兩個姑娘只能自己私底下猜測。
難道是朱向東風光的時候,積累下來的人脈?
別看他現在不復造反總司令的榮光, 可他在位置上的時候,可是能夠跟各方大佬稱兄道弟的。
而這些掌握實權的人, 因為具體事物始終需要有人做。所以哪怕城頭變幻大王旗, 他們其中,依然有人能夠不動如山。
憑著這老交情, 朱向東也不是不可能找到可以說服印刷廠的人。
但她倆說著說著,又疑惑了。
朱向東的人脈關系網這么牛掰的話, 都能說得動印刷廠了,他為什么不再努努力,爭取讓自己也參加高考呢?
搞不懂, 真搞不懂。
這也是一位時代奇人。
葉菁菁和薛琴只能靜靜地等待, 看他到底要放出一顆怎樣的衛星。
朱向東還真沒讓自己的同事們久等,僅僅只隔了一天時間, 他就通知工人夜校:“準備個車子過來拖吧,把錢帶上?!?
葉菁菁著實狠狠吃了一驚,他到底走的什么門道,居然這么快就搞定了。
薛琴也二話不說,立刻打電話叫了廠里的運輸車,三人跟著司機,呼嘯著開出了紡織廠的大門。
朱向東指揮著司機:“往左邊,走淮海路。”
葉菁菁和薛琴都疑惑:“誒, 不對啊,往印刷廠的話應該從右邊走,從中山路過去最快?!?
朱向東不耐煩地說:“你們還想不想要紙型?想要的話就聽我的?!?
這家伙真是脾氣大的很。
倆姑娘對視一眼, 集體撇了撇嘴,沒吭聲。
結果他指揮著司機左拐右拐的,到了一個巷子口。
葉菁菁剛認出人家掛的招牌是廢品回收站,旁邊又停下一輛卡車,上面跳下個板寸頭的娃娃臉。
他看到朱向東就笑:“喲,朱哥,你們動作挺快呀?!?
朱向東遞了根香煙給他:“那別廢話,趕緊的,把紙型拿過來?!?
葉菁菁跟薛琴都傻眼了。
這……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等,紙型又是怎么從印刷廠出來的?
難不成是他們偷了,然后到這里來銷售贓物?
薛琴渾身的血都往腦門子沖,失聲尖叫:“到底怎么回事?你們這是小偷,盜竊國家財產,是要蹲大牢的!”
葉菁菁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我的祖宗哎,我喊你活祖宗了。
你這么大喊大叫的話,盜竊集團直接殺了我們滅口怎么辦?”
薛琴嗚嗚嗚地叫著,嚇得渾身直抖,一個勁兒朝紡織廠的司機使眼色。
結果司機師傅卻笑了,笑得葉菁菁跟薛琴愈發心里發毛。
朱向東和娃娃臉青年,則是集體朝天空翻了個白眼,十分不屑的模樣。
最終還是司機師傅笑完了,開了口:“哎呦,我的書記,你想差了,人家只是賣廢品而已?!?
他朝娃娃臉青年的方向喊了一聲,“是不是?。客尽!?
這時,拖著紙型的車上又跳下個小伙子,準確點講,只是少年而已。
他不過十四五歲,正是葉菁菁見過的印刷廠門衛陶師傅的兒子。
他氣呼呼的,臉都漲得通紅:“你才小偷,那你們全家都是小偷!你們這些女同志怎么張嘴就來。
我們廠現在接了大訂單,要把地方都空出來,然后全心全力投入到《數理化自學叢書》的印刷任務中去。
我們按照領導的指示,把用不著的東西拖過來賣廢品而已。又不是賣給你們,你們操的哪門子閑心啊?!?
葉菁菁趕緊說好話:“賣廢品啊,剛好我們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