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墻上左邊貼著“工業學大慶,農業學大寨”,右邊貼著“為人民服務”。
&esp;&esp;濃郁的時代氣息撲面而來。
&esp;&esp;難得的是服務員居然滿臉笑,一見他們就熱情地迎上來:“同志,你們要吃點什么。墻上都掛著呢。”
&esp;&esp;葉菁菁掃了眼墻上掛著的黑板,上面菜譜價格要比他們紡織三廠食堂貴點,但也有限。
&esp;&esp;素菜普遍一毛錢,帶點兒葷味或者豆腐是兩毛,硬菜諸如紅燒肉之類的,最貴,五毛錢。
&esp;&esp;她目光梭巡一圈,嘿,一份菜的分量都不少。
&esp;&esp;葉菁菁詢問謝廣白的意思,兩人要了一份五毛錢的鲇魚燉粉條,又來了碗三毛錢冬瓜海帶蝦米湯,外加兩份一毛錢一碗的大米飯。
&esp;&esp;讓葉菁菁高興的是,這家飯店魚不額外收票證,所以她的一塊錢包圓了,只謝廣白又掏了四兩糧票就行。
&esp;&esp;待到菜上桌,她更加驚喜。
&esp;&esp;呵!鲇魚燉粉條好大一海碗,別說他們兩個人,再來兩個也夠下飯吃。
&esp;&esp;大米飯也是實實在在的,滿滿一大碗,夠葉菁菁穿越前吃一天都撐的分量。
&esp;&esp;但現在的她,早已脫胎換骨,胃估計比既往兩個都大,一大碗米飯,她毫無壓力。
&esp;&esp;別不相信哦。
&esp;&esp;這時代人因為普遍少油水,肚子特別容易覺得餓,所以一個個胃都撐得挺大。
&esp;&esp;要真有個小鳥胃,必須得是家庭優渥,嬌養的主兒。
&esp;&esp;顯然,原主沒有那種命。
&esp;&esp;這家飯店可謂是物美價廉,師傅手藝相當不錯。
&esp;&esp;鲇魚肉質鮮嫩,燉得恰到火候,一口魚肉進嘴巴,融化在舌尖,鮮香從舌尖傳到舌根,直接滾下肚子。而粉條則吸收了鲇魚的濃湯,滑嫩可口。
&esp;&esp;葉菁菁一口菜一口飯,美食果然讓人幸福。
&esp;&esp;饒是兩人吃得毫無保留,但鲇魚燉粉條實在多,最后還是剩了半盆。
&esp;&esp;“服務員同志!”葉菁菁豪邁地一揮手,“打包。”
&esp;&esp;在她這兒,沒打包丟臉的意識。
&esp;&esp;她們宿舍的姐妹,誰出去吃大餐,完了都是打包回來投喂嗷嗷待哺的豬們。
&esp;&esp;反正她們習慣性用公筷,不存在吃別人口水的概念。
&esp;&esp;結果服務員往他們的方向看了眼,犯難道:“同志,你們這湯湯水水的,沒辦法打包啊。”
&esp;&esp;倘若是剩下了包子饅頭之類的,他們飯館還能找張油紙給包了,這鲇魚燉粉條,委實有點為難人。
&esp;&esp;倒不是現在飯店嚴重缺乏為人民服務的意識,而是這時代吧,大家難得下館子。
&esp;&esp;基本上只有男女搞對象或者一家人周末打牙祭的時候,才會奢侈一把。
&esp;&esp;前者要面子,不會打包。
&esp;&esp;后者——
&esp;&esp;呵,盤子都能舔干凈了,打什么包啊。
&esp;&esp;謝廣白示意:“沒事,葉菁菁同志,你在這稍微等會兒,我騎車回家拿飯盒,順帶把收音機拿過來。”
&esp;&esp;也行。
&esp;&esp;葉菁菁點頭:“那你慢點兒,騎車別著急。”
&esp;&esp;至于她自己,嗯,等了沒兩分鐘,看店里其他客人喝豆腐腦,忍不住掏了三分錢,也要了一份。
&esp;&esp;哎呀,這甜豆花,可惜沒冰一下,不然味道更好。
&esp;&esp;她正美滋滋地吃著呢,忽然間,她斜后方傳來“咣當”一聲響,伴隨著服務員的尖叫:“哎喲!”
&esp;&esp;葉菁菁下意識地回頭看,只瞧見位男青年驚慌失措地往店門口的方向跑,地上翻了一盆沸騰魚,油水一地。
&esp;&esp;謝廣白剛好回到飯店,見那男同志胳膊被燙到了,立馬喊住他:“別跑,你這趕緊沖涼水,哎,后廚有自來水吧?”
&esp;&esp;可惜他話都沒說完,人家已經慌里慌張地跑了。
&esp;&esp;跟他一道來的女青年作勢也要起身走,被服務員一把拽住了:“哎,同志,你可不能跑。是他莫名其妙撞到我的,這一盆沸騰魚完了,我也被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