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唯一的閨中密友,因阿娘不讓她在外結交朋友,兩人偶爾靠時玉鳴偷偷通信,所以她認得出蔚然的字跡。
蔚然道:“六娘:當年我隨父逃至南楚,苦無你消息。而今南楚內亂平定,凌云諾繼任君上。你阿娘先前為昭太子所擒,重傷未醒,新君特赦,將你阿娘養在我家中,施恩讓我聯絡上你,不知你是否安好?”
群青的手顫抖起來。
片刻后她將紙箋揉成一團。
難道阿娘真的活著,果真在南楚,禪師將她抓去,便是為了威逼她做事?但芳歇和禪師已然欺騙過她一次,她不會輕易上鉤。
群青到底心懷僥幸,提筆回信,又在紙箋下方細細勾勒了幾只不同姿態的鳥。
這是朱英與她的秘密,一種形態的鳥代表一個常用字,若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阿娘真的活著,她便能看懂這秘文,而旁人則不通其意。
她一定會謹慎小心,幫阿爺阿兄報了仇,至于南楚細作,只會為她利用,休想再利用她。
呂妃確實受寵, 十日內有八日都要迎駕。
這日圣架又在傍晚而至,宸明帝步履匆匆,漆黑描金龍袍劃出凌厲的氣勢, 他一見呂妃, 便握住她的手:“你與韓妃就是這樣當的家?太子妃冊封禮,不請陳德妃,若非三郎發覺遺漏,還不知旁人要怎么說。”
呂妃聽聞是李煥在背后插刀,嘴角一沉, 笑容分外委屈, 嗔道:“陳德妃那個樣子, 秋狩時便發病就跳了車, 大喜的日子,臣妾是怕壞了圣人的心情。”
呂妃正得圣寵,從未將老嬪妃放在眼中。未料這一次宸明帝側目而視, 并未挽住她伸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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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所有人都在殿外迎駕, 群青道:“娘娘是覺得, 冊封禮太子和燕王都要迎娶新人, 趙王更是早有側妃;可憐四殿下蹤跡全無, 陳德妃這個做阿娘的, 若去了冊封禮,怕會觸景傷情。”
她的聲音清冷明晰, 宸明帝的視線一轉,望見群青:“你怎得不在太子妃身邊?”
顯然,他當日提拔群青, 為的是叫她輔佐鄭知意的言行,并不是叫她謀自己的前程的。
呂妃巴不得圣人的怒火被另一個人引去, 道:“人往高處走,青娘子聰慧,已考取宮官,不必當奴婢了。”
群青垂眼:“臣考宮官是太子妃鼓勵的,專門選了個閑差,原想可以繼續陪著太子妃。未料剛一當值,便被皇后娘娘派來,規范呂妃娘娘的言行。”
呂妃幸災樂禍的笑容微斂,宸明帝眉心緊蹙,他厭惡馬皇后,含怒隱忍:“什么言行需要規范?朕多來兩日便成了言行無矩了?皇后真當是沒事找事。”
說罷,他也不再計較陳德妃的事,拉著呂妃進了殿。
及至后半夜,呂妃披著大氅出來,看見群青,神情有些復雜:“前幾日,你跟本宮說要將陳德妃加進冊封禮,本宮還不屑一顧,早知便聽你的了。平日里也不見圣人如何重視陳德妃,你怎知圣人會為此事發火?”
“臣不了解陳德妃,但了解圣心。”群青垂眼道,“圣人極重顏面,又看重親情,像這種皇室嫁娶的場合,若少了陳德妃,會引人評論,更有不念舊恩之嫌。”
呂妃自詡會奉迎圣意,但近來盛寵,使她的本領有所退化,聞言一頓:“你說的是,我怎將這茬忘了。若非當年陳德妃和四殿下留在宮中為質,這昌平長公主還不敢放圣人去懷遠呢。”
群青的睫毛微顫,這個陳德妃和四殿下為質的傳言,在呂妃口中得到了證實。只是不知這對母子遭遇了什么,令四殿下失蹤,也不知李盼和孟相為何要滅口長慶宮宮人,以致阿爺蒙難……
這廂呂妃已對她側目:“群典儀看著平平無奇,的確善于奉迎圣意,也難怪得太子重用。本宮那一箱金,看來是沒有白給。”
群青伸出手。
呂妃疑惑地望著她。
“請娘娘賜金。”她道,“還有一件關于您的奉衣宮女金子的事要告訴娘娘,免得娘娘被蒙在鼓里。”
天氣冷了起來,群青回偏殿時,只聽見身后呂妃的責問聲和金子的哭聲,她沒有回頭,只是攏緊了外裳。
“怎么了?”房內燃著炭,若蟬探了探頭。
“沒怎么,呂妃身邊奉衣宮女借著秋狩鑄箭的機會貪污,偷偷給自己攢體己,我告訴了呂妃。”
群青坐下,陪她一道繡起吉服,“前些日子趙王南下剿匪,今日圣人給他設了慶功宴,你可見到他了?”
若蟬搖搖頭:“先前趙王不是走哪兒都帶著那個寵妃阮氏嗎?近日不知為何厭棄了她,按攬月姐姐打聽到的傳言,他一臨幸那阮氏,臉上就發紅起疹,連宮宴都沒參加,他便覺得是阮娘子傳染了他。”
群青手中的線拉得極長,在燈下宛如一道金絲。
李盼起疹的原因很簡單,是因她給阮氏的胭脂內,加了含有未麻的金粉。李郎中說大宸的醫官沒見過未麻,就算阮氏去查,醫官也無法查出原因。
李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