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青娘子回來再聽?!?
寶姝長跪不起:“就是和青娘子有關,事關太子妃利益,您先聽完我說的,再決定要不要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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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寒風凜冽。
群青跟著金吾衛向山谷走,走至岔路,正要下坡,一行人被立在半道的竹素擋住去路。
竹素行一禮道:“長史說了,青娘子他來問,請呂妃娘娘通融?!?
金吾衛面面相覷,但他們知道呂妃和燕王府交往密切,一定有所商量,交涉過后便走下山谷。竹素走了兩步,側過身:“青娘子在看什么,何不快點跟上來?”
群青望著山谷中聚集的燈火,又看向前方,只見羊腸小道延伸山上,漆黑的樹影晃動。她道:“呂妃娘娘和其他人該是在山谷吧?!?
呂妃只是后宮妃嬪,見識有限,她有把握對付。而陸華亭就不一樣了。
竹素道:“長史說了,山谷是死路,上面是生路?!?
這便是逼她上去了。
群青渾身沁出冷汗:“陸大人在上面嗎?”
此處山影凄然,若想讓一個人無聲無息消失,他甚至可以不出面,如此也不必愧疚。
竹素有些佩服群青了,她一個娘子,戒心比他們做暗衛的還重:“問這個做什么?”
群青道:“只有見到陸大人,才有生路?!?
緊接著,她便聽到一道聲音如冷玉般落下來:“要見某,還磨蹭什么?”
隨即山上現出一道寬肩窄腰的影,他手中提燈,衣袂隨微風飄動,陸華亭垂眼望她,挑起唇角,玩味道:“娘子怕什么,怕某殺你???”
也是奇異,一見到他,群青提起的心落回腹中。
陸華亭并不像她方才臆測中那般冷酷無情。
這點微妙的偏差,就像他在馬上那一抱,如溫水滴落潭中,漾開一圈漣漪。
只是群青無法在緊張時感受漣漪。
約見,便是有話說。只要能說話,就能談判。
群青走近了,陸華亭含笑的黑眸微凝。她的唇色蒼白,額上已生細汗,是真的害怕。
不知怎的,她的提防害怕,沒有使陸華亭開懷,反令他如鯁在喉,他平靜道:“娘子進來烤烤火吧。”
因為陰冷,山洞內生了一堆火焰。陸華亭撩擺坐下,漫不經心地拿樹枝捅火。群青躊躇片刻,開口:“當年,增珈法師的事……是他先動手的吧?”
群青望見陸華亭的手頓了頓,指骨在火光映照下,漂亮得驚人:“這很重要嗎?”
“你要是平白無故殺戮高僧,確實是大逆不道。但長史似乎很忌諱此事,窮兇極惡的人,不覺得自己有錯,只有后悔的人、矛盾的人,才會耿耿于懷,生出逆鱗?!?
群青道,“若是他先動手,你只是保自己的命,既是微末時保命之舉,多少無奈,我不會拿此事威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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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你很了解某?”陸華亭抬眸看她,某中似乎有熊熊大火燃過,留下焦黑的余燼:“娘子裝著心軟,實際上從不手軟?!?
群青道:“我有原則。說了不會,便是不會?!?
“你覺得某請你來,是為增珈法師的事?”
那不然呢?
陸華亭笑道:“某害怕漆黑狹窄之處,請娘子作個伴?!?
群青只覺被火烤得有些生汗。
“我的話已對長史說完。出門時囑咐了太子,若一個時辰不回去,他便要找來了?!比呵嗾f著,攏起衣裙起身。
誰知陸華亭緊跟著起身,他用折扇抵住群青的脖頸,直將她抵在冰涼的巖壁上。群青被抵著咽喉,在鋪天而來的壓迫感下緩了片刻,鎮靜下來。
“娘子現在不對某過敏了?”陸華亭的視線如刀鋒,在她白皙的臉上游移。
她鎮靜的神情讓他心中不平,手上加重些力道,多日來她都在退避,讓人好像宛如以手掬水,抓捏不住。此時終于摁在掌下,他才得以喘息。
群青的長睫顫了顫,試圖喚起他的恐懼:“我也習得幾分醫術。長史怕黑暗狹窄之處,多半是心癥,可是以前曾經被關在類似的地方……”
陸華亭卻一動不動,只望著扇柄下,她領上那枚暗扣。
他忽然伸手,將那枚暗扣拽扯下來。
頸上一涼,群青整個身子僵住,偏他手上用了力氣,動脈被扇壓緊,一時頭腦充血。
這枚殷紅的暗扣落在掌心,陸華亭望著掌心,覺得這數日漲潮般翻涌的情緒,竟然奇異地慢慢回落。
隨即他五指收攏,要將扣子捏碎,群青忙道:“別捏!”
“為何?”陸華亭眉間一頓,凝視著她,逼問道,“因為里面有毒?捏碎了可以殺人?”
群青眼神微驚,陸華亭的折扇向上滑動,猛地抬起她下頜,銜恨地望著她泛紅的面頰:“群司籍,你我之間,殺仇未報。你想輕松脫身,恐怕是不能了?!?
這久違的稱呼傳入耳中,如五雷轟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