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esp;&esp;寶安公主的言不由衷,會平等地坑害她身邊的每一個人。
&esp;&esp;群青現在不恨寶姝,反倒有點同情她。
&esp;&esp;只是,寶姝說的一點引起了她的重視:相較于公主,鄭知意出身低微,實在缺乏在皇宮內生存的本領,言行舉止都容易引來災禍。
&esp;&esp;她記得,好不容易有一次宴席,鄭知意就真的出言不遜,惹惱了圣人和馬皇后,以至清宣閣的用度裁減,那做飯好吃劉司膳也給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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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清晨,群青提著水桶進入殿中,攬月剜她一眼:“沒看到良娣坐在這里嗎?出去掃院子?!?
&esp;&esp;“先殿內,再殿外,是以免將揚塵帶進殿中?!比呵鄥s分毫不退,行禮后擦起了屏風,同時悄然觀察鄭知意。
&esp;&esp;鄭知意穿中衣坐在鏡前斗蛐蛐。幾乎每天,她都是未及梳妝便開始玩,一直玩到夜晚。在這偌大的宮城內,攬月用能搜羅來的一切新鮮玩意,來填補她無事可做的光陰。
&esp;&esp;鄭知意的阿爺曾經說過她像花一樣美好,在山寨內被眾人簇擁的時候,鄭知意曾經一度相信。
&esp;&esp;直至李家打下江山,將她帶進宮封了良娣之后,她才知道,這是假的。她什么都不是,她既無才,也無貌,闔宮的人都悄悄地說,她根本配不上太子。
&esp;&esp;空氣里流淌著淺淡的香氣,撫平了鄭知意沒來由的躁意。
&esp;&esp;鄭知意從鏡子中看見群青跪在地上,雙手推動棉布擦凈每一塊金磚的影子。
&esp;&esp;群青的身姿纖薄,以至于跪姿也賞心悅目,且她做事時有種虔誠之態,不經意間便讓人盯著她看。
&esp;&esp;好久沒人擦地擦得這么專注了,專注得鄭知意目不轉睛,想知道當宮女是不是會少很多煩惱。
&esp;&esp;“這是什么味道?”鄭知意問。
&esp;&esp;群青抬頭:“奴婢在水中加了蕓香草,是以……”
&esp;&esp;“讓你說話了嗎?”攬月把梳子叩在桌上,群青善收買人心,如今讓她心驚的“登堂入室”的場景終于發生,“誰許你在屋里現眼了,出去!”
&esp;&esp;“你過來些?!编嵵鈪s招招手,發出了完全相反的指令,“蕓香草?從哪來的?”
&esp;&esp;攬月結舌,眼睜睜地看群青把桶推到了鄭知意跟前,還花言巧語:“回良娣,南苑摘的。其實我們的南苑很大,眼下荒蕪,未免可惜……”
&esp;&esp;“你再擦一下,讓我瞧瞧?!编嵵夂鋈淮驍唷?
&esp;&esp;群青的確有意接近鄭知意,但此時也摸不準她的意圖,只得硬著頭皮又擦了一下。
&esp;&esp;鄭知意忽地從凳上跳下來,搶過群青手里的布帛便跪著擦起地來,活像是對著門檻進行三拜九叩。
&esp;&esp;她想知道,擦地是不是真的有這么快樂。
&esp;&esp;“良娣,你在干什么呀!”攬月大駭,“若是讓人看見了……”
&esp;&esp;群青也吃了一驚,連忙和攬月一起搶奪鄭知意手里的布帛。
&esp;&esp;一陣笑聲傳來,壽喜踏入殿中:“良娣可是知道圣人有旨,故而提前接旨了?”說罷,四面嗅了嗅,贊許道,“好香啊。”
&esp;&esp;壽喜是在太子身邊的內侍,鄭知意仰頭,沒有反應過來,攬月拽著她騰地站起來,半晌才想起行禮:“壽喜公公?!?
&esp;&esp;群青跪在屏風邊,心道不好,不會這么快就迎來了那次得罪圣人的宴席吧……
&esp;&esp;她還沒來得及調教鄭知意。
&esp;&esp;果然,壽喜宣讀旨意:宸明帝和皇后宣鄭良娣、太子共用午膳。
&esp;&esp;百忙之中迎來一頓正式的家宴,清宣閣一下子沸騰起來:
&esp;&esp;太子良娣面圣,要經過凈面、漱口、更衣、梳頭、上妝等多道工序,四個大宮女全都上手幫忙??墒沁@一年來,鄭知意面圣只兩次,攬月她們對這些不甚熟練,不免手忙腳亂。
&esp;&esp;鄭知意出了一頭汗,看著群青跪在地上,道:“還擦什么?趕快過來幫忙啊?!?
&esp;&esp;群青洗凈手,迅速到了鄭知意身邊,把鄭知意的頭發理順。
&esp;&esp;阿姜說:“西邊有戰事,圣人忙死了,忽然宣良娣見面,不會是咱們良娣把寶安公主給氣病了,要問罪吧?”
&esp;&esp;攬月:“你傻了吧?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