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也不報,開門見山問:“這婚事會讓我們的合作發生變化嗎?”
“不會。一切照舊。”她掛掉電話,轉身,果然正面迎上宋云開玩味的目光。
“你打你的,不急。”
姜近把手機收好:“一個廣告推銷電話。走吧。”
他唇角勾起一抹無所謂的笑,沒有深究,伸手接過她身邊的行李箱:“就這么點東西?不像搬家,像提行李住校。”
傭人看見他親自拎著行李,想上前代勞,被一個白眼嚇退,識趣避開了。
姜近跟在后面,并不知道前面戲那么多,很敷衍地解釋:“天熱衣服薄,不占空間。”
家里有直梯,為了讓姜近對家庭格局有更直觀的印象,他選擇從旋轉樓梯步行上去。
姜近的臥室安排在彤彤房間隔壁,似乎是避嫌,給她建立一個心理上的安全區。
宋云開擔心把她安排在自己隔壁使她應激,其實都是套房,關起門像普通住宅的一戶,住哪間都一樣,他也沒指望姜近一兩天就能放下戒備往來串門。
進門前,他指著離她房間較近的朝北頂頭房間隨口叮囑:“全家只有那間房不能進,放了貴重東西,打碎你賠不起。”
姜近探頭看一眼,門上有密碼鎖。
那是“不能進”嗎?那明明是“進不去”。
宋云開原本的暗示更令人費解,朝南頂頭的房間是主臥,他意思是另一頭能進。這誰能懂?
回頭一看,姜近一張氣鼓鼓的臉,他還詫異。
姜近:“沒必要把人當賊防吧,什么叫‘打碎我賠不起’?”
宋云開很淡笑了下:“需要我提醒你把一堆碎玻璃扔我床底的事?”
瞬間偃旗息鼓。
。
宋云開沒空陪她在家里四處參觀,匆匆跟管家打過招呼就出門了。
姜近樂得他不在身邊看守沒壓力,借搬家給自己放一天假,跟管家客氣客氣把人也打發走。
阿月那些敏感物品她不方便帶來,打包成一個快遞寄往了樹港父母家。只有兩件東西因為個人屬性并不明顯,她隨身攜帶。
一件是張不知進出哪里的卡,她并不確定是否重要,整理遺物時在鞋柜上的小盒子里發現,與小區門禁卡、家門鑰匙放在一起,估計是同類,是入門卡而非會員或儲值卡。
另一件,則是尚未完全研究透徹的手機。
把衣服整理進衣櫥后,姜近拿出手機查看快遞是否被家里簽收,正要打電話給媽媽詢問,忽然停住。
阿月的手機還有蹊蹺!
她獨身一人生活,平日有許多日用品會在網上購買,為什么手機里沒有該有的橙色購物app?
姜近打開appstore查看,果然,和那兩個交友軟件一樣,橙色app顯示為云朵標志。
又被她刪掉了。
她為什么要把購物軟件刪掉?放棄以后的生活了?
從這點看,的確像一個準備自殺的人。
姜近不愿這樣想,心煩意亂地咬著指甲陷入沉思。
還有一種可能,她感覺到安全受到威脅,手機可能落入別人手里,為了隱藏自己的購物記錄,所以姑且刪了軟件。
可問題是網上能買到的東西肯定合法,是什么值得隱藏?
想知道阿月買過什么東西已經很困難,但是有一個方法可以知道她買過的部分東西的部分信息——從哪兒來,到哪兒去。
姜近用阿月的手機號試著登錄微信中的順豐小程序,沒費什么周折就找到了她的快遞記錄。
奇怪的是,有一條快遞記錄寫的不是柳岸里的地址,而是姜近的名字和她父母在樹港家中的地址。
姜近一瞬間錯愕,誤以為手誤登陸時輸的是自己手機號。
可又不對。
她明明輸入的是阿月的手機號,快遞訂單中顯示的也是……阿月的手機尾號。
訂單時間去年7月。
寄件地址是一個國際保稅倉。
看起來像在網上買的東西,但她買的是什么呢?如果她提起過,姜近一定會有印象。
……生姜洗發水!
有印象聽媽媽提起古怪快遞的記錄只有那兩瓶傳說中的生姜洗發水。
這個訂單的物流時間距離阿月去世的日子已經很近了。
她是特地買這個送給自己?還是選地址時手誤點錯而來不及申請退換貨了?